第0005章 冤家路窄(第2/3页)

李大器有点为难,半晌道:“这个……等你长大再告诉你,现在爹爹还不能说。”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李大光对刚才李大器批评族长的态度有些不满,他蹲下来指着无字牌位对李延庆道:“庆儿,那才是我们家族真正的荣耀,他是一位至高无上之人,明白了吗?”

李延庆吃了一惊,至高无上不就是皇帝吗?他心念急转,难道是小楼昨夜又东风的李煜?不可能,历史上李煜无后,再说李煜的灵位牌怎么能放在李从谦的上面,一般是父亲才行。

李延庆已经猜到这个人是谁了,应该就是李煜和李从谦的父亲李璟,李延庆前两天在父亲借来的一堆书中正好读到了他写的词,李延庆不由脱口而出道:“原来他就是写小楼吹彻玉笙寒的李璟!”

李大光惊得霍地站起身,向李大器望去,李大器也吓得连忙摆手,“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这种事我怎么会乱说。”

李大光又蹲下来小心翼翼问道:“庆儿,这是谁告诉你的?”

“不是你们刚才告诉我的吗?他是李从谦的父亲,曾经是至高无上之人,不是李璟是谁?”

李大光和李大器面面相觑,两人彻底被惊呆了,半晌,李大器忽然反应过来,连忙斥道:“庆儿,先祖的名讳不准随便说出来,这是对先祖的不敬,明白吗?”

“庆儿,你怎么知道他的名讳?”李大光不解地问道。

李延庆笑道:“我前几天刚看了他写的一首浣溪沙,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所以我就知道他了。”

李大光长长叹了口气,回头对李大器道:“如此良才美玉,不送他去学堂,真的可惜了。”

李大器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

……

“庆儿不要走远,我和你四叔说两句话就走。”李大器对院子里的儿子喊道。

“知道了!”院子里传来李延庆懒精无神的回应。

“让他拜拜祖先就像要他命一样,有的族人还没有资格拜呢,身在福中不知福!”

李大器很不满地向儿子背影嘟囔了一句,刚才李延庆在父亲的强迫之下,才千百不情愿地跪下,却始终没有磕头。

李大光却并不太在意李延庆的礼节问题,他还在回味李延庆之前的天才表现。

“大器,你还是得想办法让孩子进学堂啊!咱们可以教他读几首诗词不错,可没有县学人脉,将来怎么让他去参加县考,没有县考,又怎么能被知县推荐去参加解试?”

“我当然知道,可是……哎!好容易才攒一点钱就赔掉了,没钱怎么办?要不四弟先借我十贯钱吧!”

李大光苦笑一声道:“我倒是想帮你,可你是知道我就好喝那一口,现在我还欠着酒馆三贯酒钱,我也是分文皆无,贤弟还是去找族长试试看,按理,族长应该帮族人子弟读书。”

李大器摇了摇头,“问他借钱还不如问银铺借,除了不要抵押,他的利息比银铺还高。”

“要不贤弟再去县城里书坊看看,罗掌柜不是让你去他那里做事吗?”

“可是刘管家不给请假啊!”

李大光顿时怒道:“一个狗屎管家算个屁,你只管去县里,我明天去给族长说,我看那个刘黑猪敢说什么?”

李大器终于下定了决心,为了儿子能进学堂读书,他必须再去县城书坊抄书。

况且还有一件更要命的事情他不敢对儿子说,他给刘管家写了五十贯的医药费欠条,被抢走十贯,还欠四十贯,对方限他一个月内还清,还有二十几天,他必须想办法借到这四十贯钱。

刘管家说得很清楚,胆敢赖账,就对他的儿子下手。

……

李延庆早奔出了祠堂大门,他刚才抓到的二两重的小鱼就放在小溪旁,他用泥巴捏了个小围城,将两条鱼养在里面。

久等父亲不出来,他索性又在小溪里翻石头,运气不错,他连抓三条泥鳅,没地方放,他索性直接用石头把泥鳅头砸烂,今晚可以炖一锅美滋滋的泥鳅鲜鱼汤了。

想到从前吃过的炝锅泥鳅,馋虫开始在他肚子里翻腾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看见从树林里钻出三个孩童,正是那天用稀泥和石头砸他父亲的三个恶童,为首就是刘管家的儿子,看他们鬼鬼祟祟的样子,准没有好事,李延庆连忙一闪身躲在一株大柏树后。

“李二,我给你说过了,明天才开始摆供品,你非不信,我爹是大管家,难道他会不知道怎么安排?”

“我是怕万一,你没听鹿山房那几个混小子也在打白玉饼的主意吗?咱们得抢在他们前面下手。”

“福哥儿,白玉饼真的那么好吃吗?”

“当然好吃,又糯又细,放在嘴里就化了,甜到心窝子里去,县城还没得买,听我爹说,是京城二老爷派人送来的特供品,是给上等人吃的,一个就要一贯钱,咱们也不多偷,一人吃一个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