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伊斯兰的反击与土耳其人征服埃及的行动(1127—1169A.D.)(第2/2页)
达冈姆派被推翻并且遭到屠杀,走运的对手掌权以后,出于忘恩负义或猜忌嫉妒的心态,再不然就是忧虑未来的状况,很快邀请耶路撒冷国王进军,从傲慢的恩主手里解救埃及。谢拉古的兵力面对联军居于劣势,只能放弃尚未成熟的征服行动,撤离佩鲁西乌姆是让他安全退却的条件。土耳其人排成单列,在敌人面前通过,他们的将领走在最后,手拿战斧,充满警觉性地向四周观望。一名法兰克人竟敢问他:如果不是怕受到攻击,为什么走在最后面?大无畏的埃米尔回答道:“你们是有权发起攻击,但是我可以保证,我的士兵要是不能将一个不信真主的人送进地狱,那他就不能进入天堂。”在他的报告中提到资源的富足、土著的柔弱、政治的混乱,使努尔丁重新燃起希望。
巴格达的哈里发赞誉他那虔诚的企图,谢拉古率领1.2万名土耳其人和1.1万名阿拉伯人,第二次对埃及发起突击行动,然而要对抗法兰克人和萨拉森人的联军,他的兵力仍嫌不足。不过,从他一连串的作为,像是率部渡过尼罗河;向蒂巴伊斯退却;巴贝因会战[119]主宰战场的部队调动;亚历山大里亚的奇袭作战;在埃及的平原和山谷,从北回归线到海洋这片广大的疆域,实施的行军和反向行军等,我的看法是,他把用兵之道发挥到了最高的境界。卓越的指挥加上部队的英勇更是如虎添翼,在作战行动的前夕,一位马穆鲁克大声叫道:“要是我们不能从基督徒的手里夺回埃及,为什么不放弃苏丹给我们的职位和报酬,退休后像农夫那样辛勤耕作,或是与后宫的妇女一起纺纱?”虽然谢拉古在战场上竭尽所能[120],他的侄儿萨拉丁在亚历山大里亚坚守到底[121],第二次入侵行动还是以签订有利条约和撤退告终。
努尔丁保存实力,等待更适当的时机发起第三次行动。耶路撒冷国王阿玛里克的野心和贪婪,很快给了努尔丁出兵的机会,因为阿玛里克始终服膺一种错误的原则,那就是“对上帝之敌无诚信可言”。医院骑士的盟主要履行宗教的军事职责,鼓励他继续进军,君士坦丁堡的皇帝答应提供一支舰队,配合叙利亚的军队采取共同的行动。不讲信义的基督徒并不满足于劫掠和津贴,他们抱着热烈的期望要征服埃及。在这个生死存亡的关头,穆斯林对于大马士革的苏丹有如大旱之望云霓,首相身处四面受敌的险境,只有屈从于举国一致的意愿。努尔丁似乎受到优厚条件的引诱,可以享有王国每年三分之一的岁入。法兰克人出现在开罗的城门前,但是郊区的古老城市在军队接近时起火燃烧,一场狡诈的谈判使他们受到欺骗,而且希腊人的船只无法越过尼罗河的障碍。法兰克人在充满敌意的国度保持审慎的态度,不愿与土耳其人作战。阿毛里只能退回巴勒斯坦,他的行动丧失公正的立场,也没有达成目标,只给他带来耻辱和谴责。
谢拉古完成了解救的工作以后,被授予地位崇高的袍服,很快他的袍服就沾染上了绍威尔派的鲜血。土耳其的埃米尔不辞辛劳,暂时担任首相的职务,但外来者的征服行动加速了法蒂玛王朝的灭亡。只要苏丹的信差带来一句话,立即完成刀不出鞘的改朝换代。哈里发的罢黜完全是因为本身的懦弱和首相的暴虐,当先知的后裔和继承人接受拉丁使臣很粗鲁的握手时,就是他们的臣民也感到脸红;当他呈送后宫妇女的头发时,臣民不禁流泪,这是悲伤和忧惧的象征,好引起大马士革苏丹对他的同情。努尔丁的命令和法学家的宣判,阿布伯克尔、欧玛尔和奥斯曼的圣名要用庄严的仪式予以恢复,公共的祈祷要承认巴格达的穆斯萨迪是真正的教徒领袖,阿里之子的绿色制服改成阿拔斯王朝的黑色。法蒂玛王朝最后一位哈里发阿德泽德只活了10天,在对自己的命运一无所知前逝世也是一种福分。他留下的财富可以保证士兵的忠诚,平息信徒的不满。在后继发生的各种变革中,埃及再也没有背离穆斯林的正统教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