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难夺三军志(第4/5页)
“不错,但可惜骑兵太少。”公孙珣微笑相对,却是示意庞德放开文丑。“你家骑兵主将在此。”
“自昔日孟津一别,已然数载。”袁绍瞥了眼被自家骑士接过的文丑,却是赶紧转移了话题。“想想也是感慨……当日一别时,你我是割瓶对饮,相约扫除阉宦的同志,而今日再见,却是在沙场之上!而且愚兄不才,也曾履约铲除阉宦,而文琪却沦落到窃国之贼的地步,愚兄是真的为你可惜!”
骑在白马之上的公孙珣看着依靠着鼓车高了自己一头袁绍,笑意不减:“本初兄阉宦诛的好啊,不但把阉宦尽数诛除,还顺便烧了南宫,弄丢了传国玉玺,还请来了废立天子,鸩杀太后、少帝的董卓。而在下辛苦讨董功成,为天下解决了你们袁氏造的祸患,竟然也变成了窃国之贼……而且真要说道理,讨董讨到一半,直接回身抢地盘又算什么,是公心还是私心啊?其实事到如今,这些口舌之争,还有什么意思吗?你万般言语,我一句奉天子诏讨贼便可破之,唯独天子使者到此,我却反而与你几分薄面,懒得斥你……”
袁绍也是低头一笑:“董卓刚一入洛,文琪便迫不及待聚北地十郡兵马,如此应对从容,也真是全然公心吗?不过也罢,正如你言,今日你我时隔数载相会,本不该说这些……只是文琪,你当日割瓶赠酒于我,以托我洛中大局,我今日也想割瓶赠酒于你,却是只有一问……愿受吗?”
说着,其人居然从车中抱出一瓶酒来,然后直接在周围甲士的惊吓之中出刀磕碎瓶口,并递了过来。
公孙珣对对方车里居然有酒一事颇为无语,却最终是笑而不语,反而接过来仰头灌了一口,这才直接掷在地上:“本初兄请问吧!”
“文琪,我一直不懂,你一个边郡世族子弟,还不是嫡脉,还如此年轻便坐到高位,却为何这么早便会有清廓天下的志向?”袁绍肃容相对。“所谓边郡武夫,要么是年长受压抑许久,愤而积怨,要么是时局崩坏之后渐起野心,而我自当日孟津相别时便醒悟,你最少彼时便存了天大的野心……而数年间,你越做越大,我却百思不得其解,你的心思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这么早便心存天下?今日一见,能否直言告我?”
“此事易尔!因为我为天下不值!为天下人不值!”公孙珣轻笑渐转冷笑,言至于此,更是抬手直指对方面门,厉声相对。“我若不争,岂不是要将这天下让给你这种可笑可耻之辈!我若不争,岂不是要坐视天下离乱,几十载交战不休,人心沦丧,道德失控!袁本初,今日你我能存一分礼节,在此相互致礼,你可知有多难得?!若非我来争,这天下哪里还有这三分道义可言,早就被你们败坏一空了!所以廓清这天下之责,舍我其谁?!”
袁绍勃然大怒:“若这便是足下的回复,我袁绍也有一言……你先入长安讨董功臣,天下已然尽握,而我却能一载荡平三州一十九郡,不再弱你半分……不是为别的,也正是因为天下人不服你,才纷纷附我!你说天下不值我久矣,却不知天下人亦不值你久矣!我身后十万大军,便是明证!”
“那就相互证一证吧!”公孙珣头也不回,便勒马回转。“反正咱们眼里的天下人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只是本初兄,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身侧俱是不值我之人吗?正该谢过本初兄替我汇集一堂才是!”
袁绍微微一滞,也懒得多言,便干脆示意调转车头回去。
但就在双方主帅不急不缓,各自离开十余步之时,忽然间,有一人居然从中插嘴:“视师之礼后,正该是致师之礼……末将文丑,请行致师之礼!”
致师之礼,便是阵前勇士单挑……文丑行此事,俨然是要借此洗刷之前被俘的羞辱。
对此,因为对方被俘一事而心里憋屈的袁绍几乎是毫不犹豫,立即颔首,并将手中之前割瓶之刀递给了身侧卫士,而后者转呈佩刀后,更是下马,将自己的战马、长矛恭恭敬敬,一同交给了文丑。
至于公孙珣,他在王朗征询的目光中微微一顿,也是即刻点头:“稍待!”
毕竟,致师之礼,兼有激励士气之意,双方既然谈崩,马上要开战,这上来一口血勇之气还是有这么一星半点作用的,可以一试,尤其是在文丑自请致师,以消弭被俘的不良影响的时候。
不过,闻得此言,跟在身边的庞德却一时黯然……因为既然稍待,那便不是要他来了。
果然,公孙珣回到军阵中,即刻下令:“敌将文丑,欲行致师之礼,唤幽州军中常山突骑别部司马赵云出战!”
这是求稳之策,赵云之勇悍不提,关键是其人长兵、短刃、弓矢俱佳,无一短板,而文丑虽然号称勇悍,可被捆缚了一上午,又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好状态?只要防着对方上来拼命,以命换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