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第9/11页)
“单连长,你还记得我?”
“当然,你是咱们全团30岁以下单身干部们注目的中心。谁敢不记得你呀!”
“是吗?”梅森笑眯着眼。接上刚才的话茬,“我真的瘦了吗?”随即站起来,做了一个芭雷式的双腿弹跳小交叉,浑身像地震似地滚做一团。
“单连长的眼力就是不错,前天我下山称了一下,比原先体重下降0.5公斤。这么细小的变化你随便就看出来了,可女真和艳芳她们就是不信。”梅森嘟嘟小小的嘴唇,一脸的娇媚,胖姑娘的撒娇更彻底一些,心里可能仅有一分,脸上已显出了十二分。
“信,我们信,行了吧!”女真和艳芳抚臂大笑。笑毕,随手拉过艳芳:“这位你还没见过呢!你知道她是谁吗?”
“她呀,是艳芳吧,如果再恰巧姓梅的话,香港那个也叫梅艳芳的电影演员就与你重名了。”私下里却想,这名真该给梅森,俗得够够的了。
“你这人挺逗呵。”梅森护士抚掌大笑。一边笑一边揉肚子。
“还是你机灵些,听别人叫我艳芳也跟着喊,还乱喊,不过,很高兴认识你。”艳芳把手伸过来。单一海还没握住,那手已抽了回去。这个小动作又让两人大笑不已。单一海有些尴尬。“亏你没有把手上的细菌给我,谢谢。”
“谁手上有细菌了?”艳芳急嚷。
旁边女真忍住笑,推了单一海一把:“别一见女人就跟抽疯似的卖贫,知道你今天的任务吧!”
“知道,剥掉那只你们不会吃的兔子皮,架火烧烤,伺候你们三位千金过好今天的小型聚会,并且是正连级服务水准。各位就委屈一下吧!不要再提什么更高的标准了,否则,我又得努力当官了。”三人又笑。单一海一脸严肃,把身上油渍麻花的作训服解下,把两袖子在腰上一扎,便成了围裙。喊:“东西在哪里,啊!”梅森把他的手一拉,说:“在这儿哪!”
那只兔子捆在一根树枝上,旁边放着一把匕首,再旁边是姑娘们捡的树枝和干柴。草地上铺着一张淡绿色的塑料布。还有一个小小的煤油炉,炉火正旺,里面的水正咕嘟咕嘟煮着什么。看来一切就绪,只等他和兔子了。单一海把兔子提起来,却不杀,交给梅森:“去,先剥了皮,在河沟里洗洗,我来架炉子。”
“这……这皮我可不敢剥,我从小连鸡也不敢杀。”梅森怯怯后退。
“你还是军医哪,解剖没搞过?太平间没去过?一个动物的尸体就把你吓坏了,真不像我心目中的好医生。”单一海故意说。
“行,我去,剥皮我熟。”艳芳倒是麻利,一把拎过兔子,就走了。
“看看,人家艳芳。”单一海又想损损梅森,抬眼看见女真默默坐在一边,看着远处发呆。她的沉默一下就让单一海安静了下来,他发现,自己好半天没有听见女真说话了,而他,似乎一直在说给女真听。
他用小锹在地上掘了一个小坑,把四根干柴各用两节交叉捆好,固定。她们忘了带铁丝,单一海就又放了一根青枫木替代,这东西耐烤。做这一切他太熟悉了。每年上山,连里打来野鸡和野兔都是他主烤。他的烧烤手艺已成了连里许多小伙子佩服的要素之一。他的架子刚搭好,艳芳也把兔子皮剥完了,她的手艺真好,皮剥的干净利落,那只精光溜溜的兔子此刻像一个刚问世的婴儿,粉粉的,嫩嫩的,放在托盘上有些动人心弦。
单一海把盘子接过来,盘腿坐好:“姑娘们,咱们要吃个什么味儿的!”他的目光转向女真,看似对三个人说,其实只是想听听女真的意见。
“能不能有巧克力味儿。”梅森抢着说。
“还口香糖味儿呢,能烤熟就行了。”艳芳打打梅森的腿。
“你还会烤许多种味儿出来?”女真微笑着问。
“那是,在我手里过的兔子、鸡,最少不下300多只了吧。清烤,火爆,椒盐,泥烤,最少不下20多种。这样吧,本来我想来个简单的,看在你们头次吃烧烤的份上,我玩个花样……“泥巴香烤,若何?”单一海仿佛受到鼓励,热烈地看着女真。
梅森说:“咳,还是人家女真面子大,说吃啥单一海就烤啥,哎,人比人,气死人哪!”说完,掏出小镜子把自己的胖脸摁进去,哗哗地梳头发。
女真嘴儿一抿,轻轻地打了梅森一下,俩人立即又嬉作一团。单一海眼神忽悠一下,觉得女真涌现出的娇媚真是无比生动。
“哎,你刚才说烤什么哪,用泥巴?”女真醒过神来似地问他。
“对呀,就是把各种调料和泥巴糊在兔子身上。在火上烤,泥巴剥落了,兔子熟了,味道也就进去了。怎么样?”
“呀,那多脏呀!”艳芳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