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致命把柄(第4/14页)
晚上睡下,心里很乱,一会儿想着怎么打胎,一会儿又想着把孩子生下来,等将来孩子大了,懂事了,她再告诉孩子爸爸是谁。到时候,恐怕他也退休了,也用不着再为他的前途担心了,给他一个惊喜。可是,如果他不相信呢?如果不相信,就让他们做个亲子鉴定。
想象有时候可以弥补现实生活的不足与缺憾。这样想着的时候,她的内心充满了无限的甜美。然而,这种甜美并没有持续多久,她又犯难了。一个单身女人,且不说带着一个私生子有多么的艰难,就舆论压力,别人的白眼和口水你能受得了吗?这是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当一触及这些无法回避的问题时,她就感到底气不足了。她多么需要他的支持,哪怕他只说一句话,她也不再犹豫,忍受一切压力与痛苦,为他生一个。可是,一天天等待中,她失望了,他说要来看她,却始终没有来,更谈不上与他商量未来大计了。她只好请了几天假,上了远离西川的省城,一个人默默做了人流手术。
昨天,她刚从省城回来,心情一直不好。身体的不适倒在其次,更主要的是她仿佛觉得她的精神支撑倒塌了,她不知道是失去了肚中的孩子,还是离他太远了?
下午快下班时,突然接到他的电话,她感到一阵兴奋与激动。他终于打电话来了,要带她去吃饭,但是,她还是拒绝了他的邀请。她不是不想去,而是身体实在不舒服,她怕坐到那里不想喝不想吃,自己感觉不自在,别人也觉得别扭。没想到放下电话后,又开始后悔了,觉得刚才是不是回答得太快了,即便自己不想吃不想喝,陪他坐一坐,聊一聊不也很开心吗?她的心仿佛被他的一个电话彻底打乱了,思绪不加遏制地又飞翔了起来,飞到了她与他在一起的时候,屋子还是这个屋子,沙发还是这个沙发,快乐留在了记忆里,孤独留在了现实中。
她多么渴望他到餐厅后再给她打个电话,说他已经到了什么什么地方,让她打的过来。要是这样,她保证会顺从地连着“嗯”上几声,然后换套像样的衣服,很快地赶到他说的地方。然而,她等待的电话却再没有打过来,是不是我惹他不高兴了,他又找了别的女人去作陪?还是因为他真的不在乎我?
一旦想到别的女人,她的心情一下子烦躁了起来,坐也不是,睡也不是。因为她敏感地察觉到,自从上次后,他好像和过去有点不一样了,总是说忙,抽不出空来。她相信他忙,一市之长不忙,就不是市长了。可是,再忙也不至于见不了一次面呀。他肯定是有了别的女人,才顾不上来见我了。这样一想,她心里一下子就像丢了什么似的,感到一阵空寂。她非常明白,他不是她的老公,她没有资格去管,更没有资格吃醋,但是,有些事情不是理智控制得了的,你在理智上排斥的,恰巧又是感情上偏偏要接受的。理智和感情总是相互冲突着。这样想着的时候,她也在检讨自己,是不是我哪些地方做得不好,让他不高兴了,或者对他不够关心不够温柔,让他感到了厌倦?
往往的,善良的人考虑问题总是为别人想得多,心胸狭窄自私自利的人总是为自己想得多。正因为钟晶晶为对方想得多,所以,她总是在一次次埋怨对方的时候,又一次次地原谅了对方,并且反过来检讨自己。这次也不例外,当又一次想到自己仅仅是心里惦记着他,而在实际行动中做得不够时,她就拿过手机,发去了一条关心他的信息。她知道他不缺少这样的关怀,可能也不在乎这样的关怀,但不论怎样,她还是编好信息发了过去。没想到,他不但给她回了信息,还说散场早了要过来看她。这使她感到振奋,仿佛身上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她从沙发上爬起来,看看自己这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就赶快到洗漱间收拾打扮了一下,又找了一套很贴身的睡衣换上,往镜子前一照,妈呀,曲线凸现,风姿绰约的,这明明是个骚狐狸精,哪像个病中人?她不觉笑了一下,赶紧脱下,换了一套宽松的,照了照,觉得不失端庄,也不显得憔悴,才放下心来坐到沙发上。没坐多久,又忽然觉得是不是该在身上喷点香水?就又起身来到卧室,刚拿过香水瓶,转念一想,我这是咋的啦?是不是神经有毛病了?过去几次与他见面都没有喷过香水,偏偏说病了的时候喷,这让人家怎么想呀?
正在这时,她听到门铃响了,她赶快放下香水瓶,便去开门。没想打开门,从防盗门的纱窗外看到的是黑的,她不好断定是不是他,正犹豫间,他却说话了。他说:“是我。这里的声控灯好像坏了。”她轻轻“哦”了一声,就赶快打开了外面的防盗门,让他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