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人代会代县长落选 西平市后院燃大火(第11/13页)

黄志安乜斜着眼睛,说:“黄总的意思,蓟原酒业不要了?”

黄小娜妩媚地笑了笑,说:“要啊,当然要。”

黄志安说:“黄总既然还想要蓟原酒业,那就乖乖地坐下来,咱们正事还没有谈呢。”

黄志安一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架势,黄小娜就很为难。黄志安心里想的什么,黄小娜一清二楚。但她不是妓女,任谁都想上她,门都没有。当年,在风尘场所混的时候,黄小娜也是看着对方顺眼了,才接;看着不顺眼,对不起,掏一座金山放在那儿,也绝不奉陪。县长怎么啦,不就一政治流氓吗?黄小娜别的本事没有,对付流氓的本事还是有的。

黄小娜说:“这样吧,我先洗个澡,咱们再谈正事,好不好?”

黄志安乐得嘴都合不上了,很无耻地说:“让哥陪妹妹一起洗吧……”

黄小娜朝黄志安飞了一个媚眼,浅笑着说:“不,我不习惯。”

黄小娜说着,就款款地进了洗浴间。

接下来的情节,跟演电影似的,颇富戏剧性。黄小娜先是发了一条短消息,然后就慢条斯理地洗澡。她听得出,黄志安焦躁地在洗浴间的门外走来走去。但黄小娜不急,不但不急,还很细致,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她都细细地抚摸过了,都细细地冲洗过了。过了20来分钟,黄小娜开始穿衣服,她穿衣服也很细致,就那么简单的一套裙子,黄小娜足足花了近十分钟时间来穿它。

穿戴整齐以后,黄小娜拉开洗浴间的门,时间刚好,一分一秒都不差,房间门这时也“咔嚓”一声,被撞开了,几个愣头愣脑的警察冲了进来。

黄志安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看见警察冲进来,一愣:“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几个警察面面相觑:“黄县长……怎么是你?”

黄志安又羞又恼地说:“怎么就不是我了,啊?你们要干什么,造反啊?无法无天了,你们?”

一个警察嘴唇蠕动了半天,才小着声音说:“黄、黄县长,对、对不起,我们接到线报,说这家宾馆里有卖淫嫖娼活动……我们……我们就突击检查这家宾馆……”

黄志安用手指着几名警察,气急败坏地呵斥道:“卖淫嫖娼?我们这是在卖淫嫖娼吗?我和黄总在谈工作……在谈工作,懂吗?工作……让你们局长来……让黎长钧马上来见我……”

黄小娜挎上包,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还很优雅地跟黄志安打了声招呼:“黄县长,这样吧,余下的事情呢,咱们改天再谈,你先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至于黄志安最后怎么处理的,怎么跟黎长钧发的火,黄小娜就不知道了。黄小娜也不想知道。她只是把一应事情都告诉了郝国光。黄小娜直接说出来的好处是,以免郝国光对她产生什么误会。她跟郝国光不光是情人关系,还是利益同盟关系,在这两层关系之间,任何疑心和误会,都有可能是杀人不见血的利刃。因为一个黄志安,让她和郝国光产生不必要的隔阂,根本不值得。

郝国光自然非常生气,很震怒的那种。

这才当上县长没几天,就敢动这个花花肠子?要是换做前些年,郝国光非得让黄志安脱三层皮不可,至少也得让他光着屁股从蓟原县滚出去。

对郝国光来说,刚当上县长没几天的黄志安敢打黄小娜的主意,不光是色胆包天那么简单。黄志安是愚蠢,但不傻,他肯定是有所恃的。他所恃的是什么?无非是蓟原酒业而已。这个人,孙猴子拣根针,当棒槌了,他郝国光想要的东西,黄志安也就真敢拿来当筹码,玩笑开大发了不是?看来,黄志安还真把他这个县长当回事了。郝国光认为,有些东西,别人是能碰的,有些东西,别人就不能碰,比方说,黄小娜。这跟爱情无关,也跟忠贞无关,只关乎尊严。黄志安动黄小娜的歪脑筋,无异于在太岁爷头上动土,侵犯的是郝国光的个人尊严……这是郝国光无论如何也容忍不了的。

郝国光觉得,应该给黄志安点颜色看看,否则,黄志安连他自己究竟是几条腿的蛤蟆都忘记了。

国土局长张得贵几乎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西平市国土局长出事的消息。他有一部手机,多年来从没有响过,但那天响了,丁零零的手机铃声,响得嘹亮,响得刺耳,响得惊心动魄。张得贵就知道,该来的一切,终究还是来了。

比起郝国光他们来,张得贵平时要低调得多,因为他懂得一个道理:树大了招风,膘肥了挨宰。张得贵当了13年的国土局长,知道背后不光有人称他为“四大牛人”局长之一,还有人直接叫他“亿元局长”,意即他张得贵的身家超过亿万之巨。有人算过账,说国土局近些年权力大得很,并掐着指头数了数:单位要建办公楼,得找国土局吧;开发商要拿地皮,得找国土局吧;矿山上要办采矿证,得找国土局吧……当国土局长的,日进斗金已经算是稀松平常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