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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去不了上海。她不是凌明敏,每年寒暑假都能外出旅行,想去哪就去哪,有经济实力的父母自会无条件支持。她长这么大,足迹还没有出过江西省呢。如果不是小时候父亲的车间组织过一次庐山游,年幼的她兴高采烈地跟着父母去爬过一次庐山,她的足迹甚至还不曾走出过这座小城。
所以,上海对秦昭昭而言,简直遥远如海市蜃楼,那么的充满吸引力,却又那么的遥不可及。不论她此时是多么渴望走近它,但最快的走近也还要需要两年时间。两年后的高考,上海将是她唯一的目标。如同中考时,实验中学是她唯一的目标。
旁边那桌,叶青还在不依不饶地打趣凌明敏,她无奈地轻笑:“你别闹了,对了,你还有空信封吗?先给我一个。”
“又给乔穆寄信啊,行,我贡献一个给你。”
秦昭昭下意识地一瞥,看见凌明敏接过叶青递给她的信封埋头填写地址,心顿时一动。
她一直很想知道乔穆的通信地址,却始终不可得。她曾为此特意积极地帮生活委员跑去校传达室拿班上的信件,目的只为寻找乔穆寄给凌明敏的信,好从中获知地址。可是他每次寄来的信都不写寄信地址的,只写“内详”两个字。看着没有来信地址的信,她心里说不出的失望;看着“内详”那两个字,她心里又说不出的难受,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现在凌明敏要给乔穆寄信,信封上当然要写他的地址。如果,她能把那个信封拿过来看一眼就好了。可是,她以什么理由去找凌明敏拿信封看呢?
一堂课秦昭昭都心不在焉,眼角的余光一直在留意凌明敏。她看见她写好信封后,夹在语文书里一起塞进课桌肚。下课铃响了,叶青叫她去上厕所。看着她们结伴走出了教室后,她的视线瞟向旁边的空座位,要怎样去她的课桌里把那个信封找出来看上一眼呢?教室里还有那么多同学在,而她平时和凌明敏又没啥来往,冒冒然过去翻她的课桌是绝对不可能的。
正一筹莫展时,几个男生在课桌行间打打闹闹的行为突然启发了她。她走出教室在走廊上站了站后又马上走进去,走到凌明敏课桌前时假装脚底一绊,整个人站立不稳地向前跌。顺势扑在凌明敏的课桌上并暗中使劲把课桌往前一推,课桌肚里的东西马上就稀里哗啦地掉出来了。
让人家课桌里的东西掉了一地,自然要蹲下去一一捡起来。秦昭昭首先就是弯腰去捡那本夹着信封的语文书,那个信封仿佛知道她的心思般自动从书本里滑落出来。只一眼,眼睛就如同摄像机般把那一排汉字摄进了脑子里,清晰分明。
眼睛看到了信封,手却还来不及拾起就被人抢在她前头捡了那封信。抬头一看,是同样捣蛋成性的崔远志,他拿着那封信大呼小叫:“乔穆收,内详。这一定是班花写给乔穆的情书!咦,居然还没封口呢。”
后排那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男生一下就全围过来了,半真半假地起哄:“快打开看看写了什么?”
秦昭昭急了,冲着他们大声嚷道:“你们要知道,私自拆阅人家的信件是犯法的。”
崔远志扬着那封信嬉皮笑脸地偷换概念:“我们没有私自拆阅,她都根本没封口,我们不用拆,直接拿出来阅就可以了。”
秦昭昭毫不含糊:“这不是拆不拆的问题,你们偷看别人的信件就是犯法,你快把信交回来。”
“关你什么事呀?又不是你的信。”
“是我不小心把凌明敏课桌里的东西碰到地上的,我当然要负责把它们全部捡回课桌去。所以我不能让你偷看她的信件,快交回来。”
秦昭昭说到最后,把手直伸到崔远志面前,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目光锐利得简直有棱有角,扎得崔远志不禁一愣。本来兴致勃勃围在他身旁的林森突然扭头便走,边走边嘀咕:“小宇宙好像又要爆发了,危险勿近。”
他的话提醒了崔远志,他十分识时务者为俊杰地把信交还给秦昭昭。这个女生“发起疯来”他也是见识过的,还是不要惹得她小宇宙爆发为妙。一群男生也都颇为扫兴地作鸟兽散。
林森和崔远志一前一后溜回座位,两个人窃窃私语:
“刚才还好你提醒我,否则那个小宇宙爆发起来真是吃不消她。”
“我看到她的眼睛开始喷火了,这种情况还不见好就收恐怕就收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