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3/5页)
这些都发生在她低着头写字的时候。
“我不太确定这个,但我得走了,给你。”她把笔递给我然后站起来。“你来试试。”
“我不怎么会解字谜。”这是个小谎言。其实我挺拿手的,但想要她帮忙。没有这段时期人名的常识,我不大可能破解得了。
“我必须得走了,先生,我对你没什么印象,但你需要帮助对吧?你看起来好多天没刮胡子了,而且你身上肯定发生了些糟糕的事吧。如果你有需要,可以打我电话,再见。”然后她迅速地离开了,拖鞋随着远去的脚步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一时间我觉得又气恼又好笑,还有些感激。这位奇怪的小姐离开之后我留在这儿根本毫无意义。总之我一点儿头绪都没有,脑子也没法正常工作。于是我喝掉咖啡走了。走出咖啡馆后我看到一个宪兵站在街角,百无聊赖地盯着图书馆的方向。我快步朝反方向走,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我需要一个过夜的地方,最终决定找家比之前那个还便宜的廉价酒店。找了几条巷子,我发现了一家叫天堂酒店的隐蔽旅馆,在块黄色板子上用褪色的60年代风格字体打出自己的招牌。我不太抱希望地爬上楼梯,走进昏暗的门厅。好在前台足够礼貌,那间在二楼的客房也基本还算干净。窗子外面有栅栏,我不太确定这是用来防止房客不付账就跑出去,还是用来防止不良邻居爬进来的。付了今晚的钱后我把包放下,倒在床上。我一躺下就立刻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我的胃空得难受,喉咙干得像有火在烧。有那么一小会儿,我忘了发生在乔治娜身上的事,翻过身去摸索她的身体。然而身边一片空荡。我心一沉,睁开眼,那些记忆又重新回到了脑袋里。我想重新入睡,却怎么也睡不着,腿晃下吱吱作响的床,忧郁地在黑暗中坐了一会儿。
***
“我能用一下电话吗?”我在前台问。时间不早了,我想打个电话给保罗。
“不,我们这儿没有电话,先生。您可以靠右边往下走一个街区。”
“你好,这里是保罗·杜宾斯基。如果你有什么话要告诉我,请在提示音后留言。”
我挂断电话,在最近的咖啡馆里选了家稍微像样点儿的。喝了好几杯咖啡又吃了些鱼薯条之后我感觉好点儿了,又拨了一次保罗的电话。
“你这混蛋!你到底去哪儿了?露丝都快疯了,半个法国的警察都在找你。这次你麻烦大了,伙计。”
“我以为露丝回伦敦了,我去房子那儿时她不在。其实她还给我留了份小礼物。”
“啊,我知道那个小礼物,她告诉我了。我很遗憾,伙计。她回到讷韦尔之后,那些宪兵上门找你。其实他们都已经把那儿监视起来了。你还记得经常坐在墙上的那只猫吗?”
“老的那只还是小的那只?”
“好吧,我猜是小的那只。它不见了,再也没出现过。有个本地条子希望你离开镇子都快想疯了。他还跟踪你,你已经成了谋杀案的嫌疑犯了。我听说他现在就在巴黎找你。”
“你是说帕克?”
“是,就是他。他真是非常执着啊。”
“露丝怎么样?”
“啊,你知道的,努力强撑着呗。你到底在干什么呢,老小子?”
“我可没办法告诉你多少,但我想你知道我关于安妮发生了什么的那套吧。”
“还来?”
“好吧,我觉得我已经找到证据了。我知道这有点儿诡异,但这就是我这些天的目的。我就是得弄明白。”
“但这些命案很严重,你至少得跟警察沟通。事情可能会变得不可挽回,你可能会遇到很糟糕的事,甚至动用我的人脉都帮不了你,没准一下就玩完了。你知道法国警察可不是吃素的。”
“我知道,保罗。听着,你能帮我给露丝带句话吗?就告诉她我很好。还有,保罗?”
“嗯?”
“你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那得看是什么忙。”他笑了。
“打给我的秘书柯希特,问问她有没有收到什么信或者不寻常的电话。任何不寻常的东西。如果有,尽可能多了解消息。我不想自己打过去,因为我知道办公室的电话肯定被监听了。”
“那好吧,但如果这种情况还要持续很久的话,你必须自首。”
“好的,我知道。我会的。再见!”
***
填饱肚子又灌够了咖啡因,我感觉可以做任何事,至少可以做平时的事。我决定打电话给那个拖鞋女孩儿,但在最后一秒又犹豫了。我该把另一个女孩儿牵扯进来吗?也许不该这么做。我回到旅店房间里,准备把乔治娜的笔记本看一遍,想得到些答案。我得到了很多页对天狼教会的教会的观察记录,然而它们看起来并不贴近,感觉像是被一个秘密观察者而非参与人写的。字迹显然是乔治娜爸爸的。只有几页是她整洁的圆体字。有些读起来更像是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