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6/21页)

“为什么?”素问二镜只是知识广博一些,却看不透人的心思。

“因为那样小蓓也许就不会被姓戴的伤害了。”郑能谅依然不能原谅自己。

素问二镜的回答一针见血:“心伤不是更有害吗?”

郑能谅苦笑道:“我知道小蓓会很难过,可至少她还能健健康康地生活。”

“不过以戴珐珧的性格,即使和你生活在一起,也未必不会伤害秦允蓓。”

“有那么大仇吗?她想要的我都给她还不行么?不就是暗黑选择权么?我每天给她十次、二十次,还不够么?”

“呵呵,你太不了解戴珐珧这种女人了。暗黑选择权确实是她想要的,她很享受这种控制他人命运的快感,但她更想要的,是控制他人的情感,”素问二镜顿了顿,缓缓道,“她想要你爱上她,迷恋她,臣服于她。”

虽有过几次“亲密”接触,又经过生死交锋,郑能谅却不得不承认,戴珐珧对他来说始终是个谜,若说评价也只有三个字:“她有病。”

素问二镜也言简意赅:“是病,都有病因。”

“怎么?难道她又有什么难言之隐?”郑能谅听出了言外之意,却绝不可能原谅她的所作所为,“难言之隐,一洗了之啊!犯得着出来害人吗?”

“呵呵,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变质的食物不可能一秒就烂透的,恶人也不是生下来就想要害人的。”

郑能谅正要反驳,忽然想起黑素镜曾说过,戴珐珧是因为内心积聚已久的黑暗力量与那座不仁火山产生共鸣,才突变成暗黑盗格者的,心中也好奇:“那究竟要怎样,才能烂成她那样?”

素问二镜叹了口气,缓缓道:“一出生,母亲便死于产后大出血,第二年父亲又坠崖身亡,于是在那个贫穷落后的小村镇成了人人讨厌的‘灾星’,寄养在贪婪刻薄的叔叔家,从来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五岁时被卖给了人贩子,辗转来到离家千里的一座陌生县城,成为一对失独夫妇的养女,就这样在酒鬼养父的打骂声和赌徒养母的麻将声中度过童年,十五岁时认了一位在郊外开矿厂的老板当干爹,勉强支撑生活和学业,奈何干爹也不是省油的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夺走了她生命中最后一丝光亮,考上大学那一年,干爹也因一场重大安全事故进了监狱……”

听到这儿,郑能谅不免对戴珐珧的遭遇产生一丝同情,也对一步步将她推向深渊的那些幕后黑手深恶痛绝,可一想到无辜受害的秦允蓓,仍是无法释怀,用力咬了咬嘴唇,恨恨道:“病有可原,罪无可赦。”

素问二镜紧接着补了句:“所以,仇恨只会生出更多的仇恨,变态也会制造更多的变态。”

郑能谅叹了口气:“你提醒得对,其实这事我也有责任,认识戴珐珧那么久,从来不曾关心过她的过去,也不曾了解过她,她的怨恨与我的疏远不无关系,我的态度应该就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或许吧,她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她的性格和经历终归还是主因,包括她在异界的几次经历,跟她的所作所为必定有很大的关系。”

郑能谅也很好奇:“异界究竟什么样的?”

“只有去过的人才知道,无论什么样,一个人进入一个世界,总会在那里留下点什么,而那个世界也会在这人身上留下点什么。所以,就算没有你,她一样会作恶,甚至会害更多人。”

郑能谅却想起了老朋友:“唉,小麻花也被连累了,还有祝班长,车祸里那些死伤者,三姑……对了,我之前看到三姑的五个未来,当时的选择应该没有错吧?不会是因为我的选择,才导致她丢了性命吧?”

“呵呵,你总是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你选没选错我说不好,但无论你怎么选择,都改变不了她的结局。”

“为什么?”

“因为戴珐珧对她的未来使用过暗黑选择权。”

“啊?”郑能谅大吃一惊,“不对吧,她哪来那么多暗黑选择权的?我只主动碰过她两次呀,一次是录像厅,一次是最后在她家。”

素问二镜提醒道:“公交车,忘了?还有夜总会。”

郑能谅这才尴尬地想起,公交车上那次,眼看防线要被戴珐珧的挑逗给攻破,他不得不主动出击,脱了手套摸了她的脸,但他怎么也搞不懂后半句:“夜总会?夜总会是她主动碰的我啊!我被动接触也能给她暗黑选择权?”

“你再仔细回忆一下。”

“当时她突然扑向我,我被压倒在地上,一手托着她的脑袋,一手挡着自己的脸,结果眼睛被她几缕头发扫到,然后就进了……”

“对,被头发扫到,你是否还记得是她的发丝先碰到你的眼皮,还是你的眼皮先夹住了她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