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章 哀乐其中(第2/3页)

符太成功圆谎。

汤公公满怀感慨的叹息道:「公公老了,再没多少年可活,现今唯一的心愿,是在撒手西归前,皇上仍活得好好的。庭经可玉成公公的大愿吗?」

从他改口称自己为「庭经」,不单视他为同一阵营的人,且当他是自己人。

符太道:「这正是鄙人回来的唯一理由。」

汤公公仰望屋梁,唏嘘不已的道:「祸福无常,就像张相等虽成功逼得皇上硬将梁王降级为郡王,岂知反加速他们的败亡,因令皇上心生怨恨,更易被奸佞煽风点火。今早你也听到皇上骂他们哩!」

符太现出原来如此的神情。

汤公公道:「告诉庭经一件事,在刚降级后三天发生的。监察御史崔皎密表进谏,弹劾武三思,皇上反而将其所谏之言尽告武三思。唉!天下哪有这样的皇帝。」

连对李显忠心耿耿的汤公公也这般说李显,可知李显的不堪。汤公公肯定还晓得很多同样的事,只没说出来吧!

符太问道:「小敏儿何时入宫?」

汤公公答道:「该是七、八岁的年纪吧!身世堪怜,好像是因上辈获罪致被发配入宫,沦为奴婢。幸好她自小长得精灵可爱,故被皇后瞧中做随身婢女。以皇后来说,对小敏儿算相当不错,情况有点像武则天和鹰爷爱妾人雅的关系。」

符太轻松起来,至少在入宫的年纪上,小敏儿没说谎。旋又感奇怪,为何自己因此如释重负似的?难道在害怕找出小敏儿的漏洞破绽。

汤公公怜惜的道:「小敏儿有个怪病,就是深信自己的娘亲一直跟着她、保护她和关怀

她,一个人时自言自语,眞奇怪皇后竟能容忍。」

接着道:「有得医吗?」

符太失笑道:「鄙人提起小敏儿,是向公公求教,该如何处理小敏儿。皇后送此大礼,有何意图?可以起甚么作用?公公却问我能否医好她的失心症。」

汤公公笑着答他,道:「只是顺口一句,小敏儿确使人怜爱,而此正为公公来找庭经的主因,皇后是二度向庭经送出这没男人拒绝得了的大礼,令公公更深信皇后走在武则天同一条危险的路上。上一次庭经拒绝了,今次却受之无愧,公公疑心庭经变了是合理的,所以连明天都等不了,借机来找庭经说话。」

符太心忖宫廷的斗争,比大明尊教时的复杂多了,规模百千倍的庞大,是空前的挑战。道:「庭经肯受礼,是想能留下来,否则一道御命,鄙人又要出差去了。」

汤公公拍拍他肩膀,道:「公公不宜在这里耽太久,找机会再和庭经深谈。饭菜冷了,不阻庭经用膳。」

符太在书斋内,运笔疾书,没想过的,愈写愈对味,颇有欲罢不能之况。

敲门声响。

符太掩卷,将首册《实录》藏在外袍的内袋,重新戴上面具,道:「进来!」

来的当然是小敏儿,怕冒犯他似的,怯生生的道:「二更哩!大人还不就寝?」

符太失声道:「甚么?我写了多久?」

小敏儿来到他身旁,柔声道:「大人写了快三个时辰,晚膳后一直耽在书斋。」一边说着,一边为墨砚覆上盖子,洗笔。

符太见她的目光在书桌上捜索,显然在找寻他写的「医经」,取走写下一天经历的《实录》后,桌面整齐迭着五大册空卷,厚如高枕,却没一册有揭开过、写了东西的痕迹,难怪她在奇怪。

符太拍拍外衣,道:「收好了!」

另一手探过去,搂着她柔软、充盈弹性、不盈一握的小蛮腰。道:「为甚么还不睡觉?不是着你不用等我吗?」

小敏儿立告娇躯抖颤,一双长脚发软,「嘤咛」一声,倒入他怀里,坐到他大腿上。

符太怎想过她这般不济,原意非是和她亲热,只因想起她们当宫娥的,主子不睡,便要撑着眼皮子苦候,没得休息,故而心生怜惜。

满怀温香软玉时,小敏儿呼吸转速,脸红似火,一双纤手缠上他的肩颈,螓首埋在他的肩膊去。

符太的心神,从书写的天地回到现实,嗅着她的发香、体香,感觉着与她丰满肉体没隔阂的厮磨,心忖这就是「丑神医」的生活了。抄着她腿弯,随起立将她整个横抱而起,吹熄油灯,步出书斋。

夜阑人静的紫云轩变成了另一世界,只后进映照出暗弱的灯光。偌大的堂舍空灵寂默,外面园林传来虫鸣和风吹竹动的声音,与小敏儿的呼吸和唱着。

想想累得她独自一人在书斋外等候,符太破天荒第一次因别人的苦况感到过意不去。抱着她,仿如抱着最珍贵易碎的精致瑰宝,稍一不愼,跌成碎粉。

符太道:「好好睡觉,明天不用早起,爱睡多久便多久。」

说时按在她热辣辣香背的手施展独门奇技,调节她体内血液的循环,刚跨过卧房的门槛,小敏儿早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