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十二章 一山二虎(第2/3页)
命中田上渊掌缘之际,田上渊凭「血手」凝起的铜墙铁壁晃动了一下,接着猛然疾退。他的退开与别不同,非是由脚步带动,而是由手劲推动,像他的手成了总指挥,是船舵也是桅帆,劲气就是风,令田上渊如顺风顺水的小艇般朝后飙移。
其退更大有学问,不采直线,是朝后斜退。
龙鹰暗呼厉害。
幸好仍有杀他的机会,当然!须看他杀自己的心志有多坚决。
如果田上渊知机远遁,龙鹰判断出杀他的机会,已不存在。
一个旋身,斜倾、弹射。
龙鹰穿窗而出,后发先至,飞临田上渊前方。
田上渊一身夜行衣,头戴黑布罩,只露出嘴巴和眼睛,体形明显运功改变了,比平常的他矮上两寸,背弓脚弯。夜行衣内亦塞上布帛一类的东西,肚腆腰肥,纯凭外形,即使熟悉田上渊者,亦认不出来客是北帮的大龙头。
纵然为敌,龙鹰也不得不佩服他,「偷鸡不着蚀把米」后,竟退而不乱,不露狼狈情状。看到田上渊双目精芒遽盛,龙鹰心中窃喜,你这家伙还不中计。
龙鹰要营造的,是「范轻舟」初战得利,为保着上风优势,又怕田上渊溜之夭夭,贪胜不知输,且看轻对手,没顾忌的穿窗出房,全力扑击。
练成「血手」者如符太,或田上渊,最不怕的是正面交锋硬撼,手才是最灵活凌厉的兵器,埋身搏斗,更是其优而为之的事。
如龙鹰般不知死活的横空追来,虚空无处着力,与找死无异。
田上渊瞧着「范轻舟」这头特大肥羊飞送过来,哪还不精神大振,就在田上渊欲移前迎接的一刻,龙鹰由丈许高的半空,钉子般直钉到地上。
两人所在的地方,是中央工场和前铺后进宿处的空间,地方有限,只植两株槐树,若非今天打扫过,地面会是积满落叶。
交手至此,两人均闷声不哼,也没弄出声音,未惊醒沉睡的人。
双脚触地,无形的「血劲」,大锤般直砸胸膛。
龙鹰心中叫妙。
别人是没法变招,田上渊却是没法改手,心与手通,因一意对龙鹰来个凌空击落,龙鹰却特施奇技,积聚于田上渊双手的「血劲」变成不得不发的离弦之箭,不到他收回去,只好趁龙鹰着地时旧力未消的剎那,逼龙鹰硬拚,再看龙鹰的反击能力,厘定该继续下杀手,还是立即退走。
如何应付,为今夜成败之关键。
龙鹰右足伸展,赤脚的足尖在「血劲」及胸前早上少许触地,龙卷风般往田上渊旋过去,带起的奇异能量,如急转的轮子,破开了高度集中、阴损至极的「血劲」,竟凭此硬捱田上渊一招。
虽能卸泄对方近八成眞气,可是余下的两成,立令龙鹰经脉受创,胸膛如被无形铁锤狠敲了一下,心脉欲折,全赖魔种护体,于其寒气侵入五脏六腑前,险险化掉。
此乃必须付出的代价。
为杀此獠,唯一的方法,是以伤对伤,看谁消受不起,故甫交锋,龙鹰以命搏命,似是要来个同归于尽,实则为以己之长,克敌之短。
任田上渊的「血手」臻达何等登峰造极的境界,比之曾两度入死出生的魔种,吃大亏的肯定是田上渊。
藉旋身之便,龙鹰一脚横扫田上渊,侧踢其腰肾的位置。如被龙鹰卯足全力的一脚扫中,不理其护体眞气如何了得,保证即被震散,且不止肾脏难保,还要全身骨折肉裂,当场惨死。
田上渊正处于前进的势子,避无可避,惟有硬架。
高手相争,争的就是一线之差,看谁能抢占优势上风,龙鹰拚着受伤,务求夺得主动,一旦可将田上渊压落下风守势,那明年今夜便是田上渊的忌辰。
田上渊一声不吭的,在双手带动下,来个血气逆回,身体奇异的扭曲,避开少许,就藉眨半眼的隙缝,左手回收下劈。
龙鹰捕捉到随其下劈的手,逆返的「血劲」,再度集中重聚,不但没丝毫因仓卒成军,而致减弱,竟然比刚才攻胸而来的一击,更为凌厉。
时间不容思索。
「砰」的一声,掌、脚相击处爆出闷雷般的沉响,劲气爆泻。
田上渊哼了一声,应脚整个人往左抛开,喷洒出漫空鲜血。
龙鹰也喉头一甜,咯出一口血,一伤再伤,同时借势反旋开去,难以为继。
表面看,两败倶伤。
事实却是龙鹰争得了优势。
刚才田上渊逼龙鹰硬拚而不果,被龙鹰反客为主,架着他狠拚一招,孰优孰劣,显而易见。
双脚劲聚,且朝田上渊退开的方向侧倾。
弹射。
田上渊身不由主的被送往逾丈远处,刚立定,龙鹰贴地斜冲而至,一拳直轰。
田上渊不慌不忙,拔空而起,升上近两丈处,右手发出如刀斧般的锋利「血劲」,朝变成在下方的对手隔空劈去,角度、时间上的拿捏,精微准确,像龙鹰送上去给他试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