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二章 江龙夜话(第2/3页)
龙鹰叹道:「现在回头看,当然清楚乃田上渊诱敌之计。」
向任天道:「桂老却不是这么想,着我领船队北上助阵,我以两个理由拒绝,首先,此为陷阱;其次,就是我只长于孤船作战,指挥整个船队,不但非我之长,且力有不逮,气得桂老拂
袖而去。」
龙鹰心想别人说桂有为使不动他,恐怕便是因此事而来。不由又想起自己对易天南的忠告,同样是忠言逆耳,不被接纳。
向任天像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般,平静的道:「结果,这个任务由我的亲弟向任云接手,到他出发三天后我才晓得。」
龙鹰听得哑口无言,向任天说来轻描淡写,叙述的却是亲弟惨遭北帮屠戮的血海深仇,尤显得他为亲弟雪恨的决心。
向任天淡淡道:「我一直在等待,将心神全放在江龙和江蛟两艘船上,等待的是北帮南下大江的一天,直至桂老召我去见,告诉我『范轻舟』就是鹰爷,我便晓得,苦待的机会,终于来
临。」
龙鹰有点不知说甚么方为恰当的感觉,想到的,是向任天因此精研北帮的水战之术,发现其异常之处。
向任天望往龙鹰,沉声道:「田上渊辛苦经营,不惜一切的进军大河,务要取黄河帮而代之,绝非一时兴起的念头,背后当有深刻的盘算。选在河套起家,更不是偶然,再考虑他外族的
身份,绝非一般江湖争战,而是一个突破。」
龙鹰一震道:「说得好!」
向任天道:「鹰爷明白了。」
龙鹰双目魔芒大盛,点头道:「今次到朔方去,要应付的,将不止是默啜的狼军。」
向任天道:「逆流过三门峡后,我看到天上有信鸽飞过。回航时,本想将我们弃在岸边水弯处的飞轮战船拖走,可是轮船已不翼而飞。」
龙鹰暗骂自己大意疏忽,颇有被胜利冲昏头脑的轻敌,难怪向任天猜测敌人将在前路伏击,不敢松懈。
向任天道:「能以信鸽与在河湖航行的船通讯,并不简单,须有精通此术的人训练鸽子,能从高空认出目标。此技早已失传,终又重现江湖。北帮之所以能冒起得这么快,也非偶然。」
向任天的话,令龙鹰想起鸟妖,他的猎鹰,亦有这个本领,神乎其技。
向任天又道:「北帮设在华阴的总坛,只是掩人耳目的幌子,令人误以为他们着眼的是西京和洛阳间的货运生意。我敢保证他们的大本营设在河套,该处幅员广大,贴近长城,河湖密
布,最利隐藏,驱走黄河帮后,又得官府支持,可霸地为王,为所欲为。」
龙鹰衷心的道:「幸得向公提醒,否则吃大亏仍未晓得是怎么一回事。向公有想过吗?在背后为田上渊主持者,就是漏网之鱼练元。」
向任天若无其事的道:「不是在背后,而是在前线。白牙就是练元,都是神出鬼没,手段狠绝,杀人不留活口,连妇人孺子亦不放过。」
龙鹰为之一怔,待要说话,心现警兆。
向任天讶道:「鹰爷想到甚么?」
龙鹰微笑道:「向公猜中了,在前方约一百二十里处,有敌舰集结埋伏,准备对我们迎头痛击。」
龙鹰刚拿起宇文朔的重弓,试拉弓弦,已给博真一把抢走,另一边的虎义递来黑黝黝的另一张弓,弓弦竟然是由钢丝揉卷出来的。
管轶夫故作恭敬的道:「范爷请用弓!」
荒原舞、君怀朴等起哄发笑,本在舱厅内的欢宴,似搬到甲板来了。
小敏儿依偎着符太,嘟着可爱的小鸭嘴,好奇地瞧着龙鹰把玩怪黑弓,虽说管轶夫在玩「用弓」和「用功」的谐音,却不明白为何众人起哄的原因。
龙鹰爱不释手的道:「我的娘!这不是荒月弓吗?船上还有多少张?」
此为从大汗宝墓的藏弓室取走的「荒月九弓」之一,名字是由万俟姬纯改的,「荒」意指大荒山,「月」为「穴」谐音,意即大荒山地穴内之物,其中三把送了给天山族。
荒月弓弓身韧度惊人,近乎「少帅弓」的级数。
博真怪声怪气的道:「禀上范爷,船上共三张荒月弓,请指示该由谁掌弓。」
龙鹰将手上的荒月弓随手递给宇文朔,道:「先收些利息如何?」
宇文朔接过荒月弓,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弓拉成满月,难以置信的道:「折迭弓之外,尚有如此神器,确无奇不有。」
另一张荒月弓又送到龙鹰手内,龙鹰想也不想的送往符太,道:「老田也欠你不少,记得见一个宰一个,见一双宰一双,老田肯还钱,没不收欠债的道理。」
众人聚在向任天身后舰首的位置,兴高采烈,摩拳擦掌。
两台投石器、二挺六弓弩箭机,从暗舱升上甲板,准备就绪,竹花帮众兄弟,进入作战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