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第九章 计中之计(第2/3页)
「停手!」
田上渊一马当先的领着七个手下,从船舱入口处出来,面寒如冰,冷然叱喝。符太、宇文朔和干舜退返龙鹰左右,成对峙之局。
田上渊背靠船舱而立,七个手下在他身后散开,全为气度沉凝的高手,远非放哨的北帮喽啰可比,却没一个似是来自突骑施的好手。
田上渊目光扫过四人,最后落在龙鹰的「范轻舟」处,于回复一贯深邃莫测前,掠过惊疑之色。
若非熟悉对方,龙鹰绝不能从其静似渊海、不露丝毫波动的情绪,凭田上渊眼神瞬间的变化,掌握到他心内的想法。
今次成功攻田上渊之不备,田上渊的震骇理该如此。
如无瑕所言,他们一方差些儿被田上渊摆脱,没法追踪至对方藏身的这艘船上,故而他们能寻到这里来,在田上渊意料之外。
不过,最令田上渊摸不着头脑的,是他们四人这般找上门来寻晦气,可以起何作用。
于田上渊般的才智超绝之士来说,想不通的事,最能令他们心生惧意,故此惊疑不定。
田上渊的目光又从龙鹰处移离,审视横七竖八躺在甲板上的五个手下,知他们穴道被制,无一人被重创后,挥手示意,后方的手下将人移入舱内。
龙鹰等四人神态悠闲,没有阻止。
田上渊目光返回龙鹰身上,冷冷道:「范当家,这算甚么意思?」龙鹰微笑道:「我们能寻到这里来找田当家,田当家该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少说废话。」田上渊冷哼道:「对寒生来说,范当家现在说的,全为废话。国有国法,范当家若要将江湖那一套,搬到西京来,就是目无皇法。」符太哑然笑道:「你来和我们讲皇法,是荒天下之大谬,你认也好,不认也好,新仇旧恨,这盘账和你算定了。」在田上渊言之,丑神医的「新仇旧恨」,旧恨不外三门峡的伏击,新仇或许指昨夜狙击范轻舟一事,却不知符太的旧恨,远溯至符太仍是大明尊教内一个微不足道的徒众之时。
宇文朔从容道:「眼前两条路,一是一起上,或来个单打独斗,任田当家选择,我们莫不奉陪。」田上渊双目闪过不屑之色,「明暗合一」大成后,他压根儿不把他们放在眼内,否则岂敢在三门峡的中流砥柱,以一人之力拦截他们,纵未成功,原因不在他武功的高下,而是被人扰乱,致功亏一篑。
昨夜之未能得手,在乎「范轻舟」策略得宜,溜得够快,令他空有绝世神功,无从发挥。
于他而言,是恨不得有单打独斗的机会,让他可凭一场决战,看天下水道谁属。
唯一不解者,是范轻舟没理由不晓得他的厉害,竟肯这样便宜他?
龙鹰等四人,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现时轮番说话,意在拖延时间。
田上渊哑然笑道:「御前剑士言下之意,是否寒生可在你们四人里,任挑一人进行决战?放心!你们虽一意与寒生过不去,寒生却没丝毫怨怪之心,虽然尚未了解误会出在何处,可肯定的是遭人陷害,故此寒生点到即止,以免误会加深。」他的策略,也是唯一可采的策略,是矢口否认,否则宗楚客和韦后连手,仍保他不住。
干舜淡淡道:「田当家敢否让我们搜舱?」田上渊大奇道:「为何寒生要让干兄捜舱?捜甚么?」干舜哂道:「正是要看是否一场误会,昨夜有人行刺范当家,给范当家直跟到这艘风帆来。范当家已将此事禀上皇上,皇上大为震怒,立即下令御前剑士手持『尚方宝剑』,随范当家来擒拿钦犯。」宇文朔接下去道:「岂知登船后,竟发觉田当家在船上。干世兄是为田当家好,怕田当家在不知情下,犯上窝藏钦犯的杀头大罪,所以田当家该感激干世兄才对。」田上渊的目光不由落在宇文朔挂在腰间的佩剑去,只恨他像龙鹰、符太般无知,不晓得「尚方宝剑」该是何制式模样,如此随便挂着,是否合乎规法程序。
他终晓得对方有备而来,且掌握情况,清楚他的一方潜进一批突骑施高手,如被根查,他跳进黄河仍水洗不清。
田上渊目现杀机,冷笑道:「实在欺人太甚!不论何事,自有寒生担当。诸位一是离开,一是动手。」龙鹰叹道:「田当家是否出来混的?小弟早有言在先,着你老兄少说废话,偏无一句不是废话,最后还不是须动手见真章?」说话时,他的感应全面展开,监察舱内情况。
田上渊的七个手下,把五个受创者送返舱内后,并没有回到甲板上,可知这些高手,乃田上渊亲信,晓得他们一方的破锭弱点,在乎不可暴露身份的突骑施高手,而唯一应变之计,是立即作鸟兽散,不被当场逮着便成。
刚才田上渊向手下们做出的手势里,其中一个必隐藏着紧急应变的暗号,只待田上渊进一步的指令,否则好该回来助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