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第七章 媚后邪帝(第2/3页)
正因武三思不知情,给宗楚客又算了一着,还以为宗楚客肯让纪处讷坐上此最高监察长官之位,是让步。
亦正因负责刑法典章者是韦宗集团的人,令田上渊攻打大相府、兴庆宫的事被蒙蔽,有何大破绽仍没出漏洞。
御史台狱就是设于皇城的中央监狱,以前女帝时由酷吏管辖,废酷吏后改为由文官出任,专门用于囚禁在斗争里失败的皇亲国戚、朝廷大臣,以及皇帝诏命交付审判的案犯,谁能控制御史台,等于掌握了朝内朝外所有人的命运,一句受不住监狱生涯发病而亡,可推卸置诸于死的责任,非常可怕。女帝期间,不知多少人冤死狱内。比起御史台狱,延平门狱算是囚犯的福地。
际此被韦、宗的人纷纷进占各大关键要职的时候,杨清仁和干舜一正一副,掌管右羽林军,显得格外重要。否则龙鹰等人只得宇文破统领的飞骑御卫,将孤掌难鸣。一旦给敌人重重围困,断水断粮的一刻,就是败亡之时。
他奶奶的!
符太不住给人截着,拦路祝贺,应付得不知多么辛苦,好不容易挤出太极宫的主殿门,步下台阶,等候他的小方在十多步外朝他走来,后方娇声响起,道:「太医大人!」符太不用回头看,知唤他者何人,陪笑道:「天女别来无恙!」「天女」闵玄清擦肩而过,抛下一句「送我回天一园」,径自朝嘉德门的方向举步,不予他拒绝的机会。
符太向来到身前的小方道:「不用车哩!」说罢追着闵玄清优美的背影,随离开的人流步往嘉德门。
唉!符太心忖自己不知走了甚么运道,甫返西京的第一天,诸般事接踵而来,旧缘新缘,交缠纠结,弄个一塌糊涂,梦幻般不真实,有点不论干甚么,仍不用负责任似的,当然是个错觉。
在西京,事无大小,均可以带来不彻的后果。
还以为自己不去惹闵天女,她便不惹自己,过去的当作事过境迁,原来竟不是这个样子。
符太最害怕的,是给卷进纠缠不清的男女关系,小敏儿和妲玛均为命中注定,无从躲避。命运吊诡之处,是先打动你的心,令你感到不如此做,违背了自己的心。小敏儿如是,妲玛如是。
今晚有否脱身的可能?
如果不顺天女之意,不送她返天一园,后果如何?
西京不但是各大势力互相倾轧、勾心斗角的凶域,也是色欲的险地,一旦给卷进漩涡,不可能独善其身。
离京往朔方之前,身陷其中,任性而为,却胡里胡涂,爱干甚么干甚么似的。可是,久离后重返西京,在战争的对比下,过往在西京的荒唐生活,忽然变得清晰强烈,也特别感到接受不了,有种打从心底里生出的倦意。
于符太来说,与闵玄清的几夕风流,在坐船离开的一刻,即使未算终结,已告一段落,但是,现时看来,天女对他仍余情未了,有违她一贯作风,实属异数。思索间,走出嘉德门的门道。
闵玄清给杨清仁截着说话。
符太登时生出希望。
无瑕回来了。
闵天女最引人之处,以龙鹰而言,就是那种不受任何规管、羁绊的独立自主、自由写意、洒脱自如,亦是龙鹰当年在洛阳宫城内,看她第一眼时生出的印象。
符太认为她纠缠不清,大可能一场误会,源于对她的理解未足够。她关心的,或许是自己的行藏,皆因以她敏锐的政治触角,该感觉到其时西京「山雨欲来」的政治形势。
他收好《实录》,闭目假寐时,美丽的精灵无声无息地现形榻旁,没好气的道:「勿装蒜!你是醒着的,快滚下榻来。」龙鹰心忖幸好她只能感应到自己非是睡着,而非洞察自己在想着另一个大美人,否则不知有何感受。
仍然闭目,事实上这个动作确有纡缓眼睛的好处,读《实录》确然费神。
道:「小弟有个问题。」
无瑕嗔道:「你的问题,并非我的问题,你这家伙可以有甚么好的点子?」龙鹰睁开眼睛,无瑕映入眼帘,无可置疑地赏心悦目。
她仍然一身文士男装,却脱掉帽子,让秀发散垂,清秀的花容活泼动人,表情丰富,嗔喜难分,引人至极。
此时龙鹰最想做的,是将她拉上榻子去,放肆一番,天塌下来管她的娘。
小敏儿爱向符太说的一句话,是请符太用她的身体取乐,无瑕怕永不说出这么一句卑屈的话,因出身不同,不像美丽的宫娥般,视自己的身体为主子的私产。
龙鹰审视无瑕动人的身形体态,活色生香,心内想的仍是另一个女人,不过是符小子的女人,幻想着无瑕有一天,变得同样地听话,想想也感到男人的可恶。
笑道:「大姐果然有先见之明,小弟本该闭嘴,只恨不问不快。小弟想问的,是上趟睡过大姐的香榻后,大姐有否将被铺盖布全部扔掉。今次又打算如何处置无辜的榻子?」没想过心血来潮问的几句话,令无瑕雪白的玉颊倏地刷红,双手扠着小蛮腰,大嗔道:「你是狗口长不出象牙来,我还未和你算旧帐,竟敢藉此兴波作浪?」龙鹰坐将起来,一脸陶醉神色,摇头满足叹道:「我的娘!幸好有此一问,原来大姐睡小弟睡过的榻子,还拥着被子寻好梦。」接着毫无愧色的坐到榻缘去,大模厮样的觅靴穿靴,不知多么轻松写意,悠然道:「小弟走哩!」对着无瑕,他少有这么的占尽上风,一时忘了来找她的原意,是探看她对「符太」现身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