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第七章 一个奏章(第3/3页)

杨清仁此刻特别提起此事,是希望从他身上得到有用的情报。

答道:「小弟和相王府一向没有来往。」

杨清仁道:「当晚兵荒马乱,宫内、宫外乱成一片,百姓躲在里坊内,故此兴庆宫发生过甚么事,惟当事人清楚。我们知道的,是太子的叛军进入皇城时,田上渊的北帮趁虚而入,兵分三路,攻打大相府、长公主府和兴庆宫。」

接着双目厉芒暴盛,该是忆起那一晚的情景,沉声道:「大家自己人,清仁不敢隐瞒,是夜等若我们和田上渊间接却是全面的交锋,只要我们保得住大相府和公主府,不论形势如何发展,我们将成为真正的臝家。可惜事与愿违,大相府之役令我们损失惨重,且败得莫名其妙。事后检讨,大相府内该有敌人卧底,像参师禅之于李重俊。」

龙鹰没想过,兵变的晚上,内里情况复杂至此。

如杨清仁所形容,是时兵荒马乱,大相府、长公主府和兴庆宫各自成为隔断通讯的孤岛,受到北帮筹谋已久的猛烈攻击,自顾不暇里,不晓得其他地方的事。

当时台勒虚云的布局,该认为大相府因早驻有重兵,本身防御力十足,可击退任何来犯者,故放心不理。当然,亦非全然不理会,而是助长公主府退敌后,可立即赴援。岂知大相府被破得惨烈迅快,大出台勒虚云一方料外,令他们无从施援。

现时回想,晓得田上渊一方确实力强横,只是新近来投靠北帮的突骑施高手,已是可怕的战士团,个个身经百战,杀人如麻。不过,大相府纵然不敌,仍没道理败得这么快、这么惨,情况有点像「独孤血案」的重演,故此杨清仁认为另有内情。

龙鹰脑海泛起用牙齿咬着从车窗吹射出来那根毒针的情景和感觉。

会是她吗?

想打入大相府的家将团队岂是容易,来历不明者绝无可能,但女色正是武三思的大破锭,若以毒针行刺龙鹰的,确被符太猜中,乃九卜派的单传,又貌美如花,由她向武三思施展美人计,大有可能。

对李旦,大江联采截然不同的态度,是恨不得他和五个儿子***掉。可是,真的如此吗?自己是否太武断了?

至于因何李旦不在他芙蓉园的相王府,到了兴庆宫去,就非读《实录》不可。

幸好台勒虚云没法掌握田上渊攻打兴庆宫的情况,不明白凭何抵挡有备而来的敌人,当时宫内唯一为人所知的高手,只得太少的「丑神医」。然而,此亦为自己想当然矣。

或许是这种模糊性,提供无限想象,例如攻打兴庆宫的敌人的实力”远在攻打大相府和长公主府的力量之下。

田上渊和宗楚客的三大目标,自以武三思为主,应由他亲自领军。长公主府有台勒虚云、无瑕、杨清仁等高手护持,田上渊亲临仍难以讨好。可是李旦能守得住

兴庆宫,变成令人不解的谜团。阴差阳错下,龙鹰压根儿不清楚发生过甚么事,故能表现得恰如其份,令擅于观人的杨清仁,被他骗过。

确险至极,如他当时稍现「知悉情况」的神色,足令杨清仁认定他「知情不报」。

总结宗、田两人的战绩,虽成功除掉武三思,又清除李重俊及其羽翼,夺得京师的控制权,但留下李旦和太平两个皇族的重要人物,令深感危机的李显有倚仗以之抗衡韦宗集团的人,因而形成今天的形势,怎么算仍是未竟全功。

龙鹰沉声道:「或许就是昨天黄昏时,助田上渊刺杀小弟,透车窗吹出毒针的人。」

杨清仁动容道:「范兄凭何作此臆测?」

进入承天门。

龙鹰道:「纯为直觉。」

稍微犹豫,方接下去道:「当时小弟有个直觉,是偷袭者是个年轻女子。不知如何,当河间王提出或许有内奸混进大相府内,我想起了武三思好色的弱点。嘿!我的感觉向来灵验,不知救过小弟多少次了。」

杨清仁有点哭笑不得的点头同意,道:「毒针给无瑕捡了,希望可从毒性猜到针主的身份。」

龙鹰见他这么「够朋友」,道:「或许小弟有方法,为河间王争多点时间。」

杨清仁精神大振,喜道:「愿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