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第十四章 筹募经费(第2/3页)
普天同庆?
我的娘,那须花多少钱?
像符太形容的祝捷国宴,其他不用说,剩两座烟花炮塔、二百车檀香,所花人力物力,已够惊人。
在燕钦融上书前的李显,大概眉头不皱半下的批出去,最后受苦的还不是老百姓,宫廷花用的每个子儿,莫不是民脂民膏。
韦宗集团此着一石二鸟,非常厉害。
首先试出李显对「上书」的反应,其次是藉此皇后级别的大婚,提升安乐的地位,为以皇太女代替皇太子造势。
安乐如此着紧,有她的理由。
她不去找别的人帮忙,偏来找他这么无权无位的外人,自有其计算。
现时的「范轻舟」,通吃南北,声势尤在田上渊之上。
河曲大捷后,龙鹰的「范轻舟」隐与丑神医、宇文朔结合为能左右李显决定的新势力。王庭经是李显的心腹近臣,宇文朔则为关中支持唐室正统世家大族的领袖人物,如可因拉拢「范轻舟」,同时缓和与王庭经、宇文朔的关系,对未来弑君夺位的行动,可生奇效。
问题在能否令李显死得无痕无迹,令倾向韦宗集团的人,只眼开、只眼闭,闷声发大财。
宗楚客要营造的,是可顺利过渡的气氛。
龙鹰抓头道:「范某可为公主做甚么?」
安乐兴奋的道:「筹募经费!」
龙鹰见怪不怪,认真的道:「论募捐的能力,小弟拍马追不上公主,公主如肯振臂高呼,必一呼百诺,财源滚滚。哈!」
安乐苦恼的道:「父皇有言,不许母后和人家募捐,朝廷的官员更不可参与,否则等若父皇同意这般做。」
龙鹰心里叫好,李显醒来了,挡不了来个卸劲,以柔制刚,贯彻自己的指导。如此等若断绝安乐等的财路,只恨为时已晚,他的醒觉,惹来杀身之祸。
道:「公主估计,须多少钱?」
安乐以不知米价的态度,若无其事的道:「万五两黄金,该可勉强应付。」龙鹰失声道:「甚么?竟要那么多?」
安乐耸肩道:「办得体面嘛!」
央求道:「现在只范大哥有这样的声望为裹儿办好这件事,且须从速办理,大婚择十一月举行,离现在不足半年。」
龙鹰头痛起来,一旦接过这个烫手山芋,还用做人?
动辄给归纳为韦宗集团的一党,成为其跑腿走狗,神憎鬼厌。
此招不可谓不辣。
宗楚客想出来的东西,近乎挡无可挡,要在三数月内,与打劫别人钱囊毫无分别的去筹措万五两黄金,绝办不到,而首先淘空的,是他「范轻舟」的钱囊。
究竟是宗楚客自己的主意,还是田上渊的主意?
龙鹰拒绝武延秀相送,冒着细雨离开公主府。
走不到千步,闻风而至的夜来深从后方追来。龙鹰老老实实告诉他,失去了说话的精神和心情,与宗楚客之约,须另选日期。夜来深识趣的放他离开。
实际上,龙鹰的心情不是那么坏。
穷则变,变则通。
终于为李隆基找到切入点。
他一直为李隆基的定位烦恼。
现时朝廷的任命,掌握在韦宗集团手上,李显非是没干涉的权力,而是没干涉的能耐。由于荒弃政事,朝中主要官职,尽入韦、宗属意的人手里,压根儿弄不清楚谁为可信赖的人,而即使看中某人,不顾恶后、权臣的反对重用某人,旋即被韦宗集团收买。
这就是积习难返。
好不容易才有了王庭经、宇文朔、宇文破、高力士和自己此一「外人」,因而挽回本一面倒的颓势,也令上官婉儿较倾向他们的一方。
从这个方向瞧,起用杨清仁、干舜为右羽林军正、副统领的重要军职,实为一大突破,令本大幅朝韦宗集团倾斜的秤砣,扳回些许平衡。
也敲响了韦后和宗楚客的警号。
关键在李显。
说到底,他代表的是大唐正统,一旦醒觉过来,要夺回被削弱的权力,除非有另一次兵变,韦、宗肯定招架不来。
这就是韦后和宗楚客重视「范轻舟」的原因。
最不好是在奇袭田上渊一役,擒得人质,龙鹰竟可拿主意,将人交给夜来深,令宗楚客掌握到,即使「范轻舟」不是这个以李显为核心小圈子势力的领袖头子,也是对小圈子有庞大影响力的人。
宗楚客早对「范轻舟」有此看法,加上实时交人此一铁铮铮的事实,再无悬念。唯一令宗楚客头痛的,是田上渊的阻挠。
如果没猜错,武延秀之所以能在雅居外截着他,是宗楚客通风报讯。
有关田上渊的事,可以迟些听;分化李显的小圏子势力,则刻不容缓。且是连消带打的妙着,反制田上渊。
先发制人。
由现在到安乐公主改嫁武延秀的大婚,宗楚客理由充足的不因田上渊而向「范轻舟」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