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四 第十一章 平分春色(第2/3页)
师妃暄温柔地道:“我上趟入川,就是奉师命到幽林小谷把《不死印卷》细阅一遍,虽不会因而练成不死印法,但模拟到有两三成相似并不困难,加上安隆作贼心虚,机缘巧合下才那么有效,这是否可解去徐兄其中一个谜团。”
徐子陵明白过来,但却产生新的问题,讶道:“师小姐何不索性把印卷带返静斋收藏,岂非不用有昨晚的纷争?”
师妃暄淡然自若道:“这不但是秀心师伯传给青璇小姐的遗物,更是石之轩借刀杀人的凶物,没有青璇小姐的同意,谁都不能将它带离幽林小谷。今次最使人难解的,就是杨虚彦怎会忽然知道此卷的存在?”
徐子陵愕然道:“借刀杀人,石之轩若要杀人,不懂自己下手吗?”
师妃暄秀目抹过一丝悲哀的神色,低声道:“我们边行边说好吗?”
徐子陵不敢和她并肩而行,落后在她侧旁两步许处,一起进入迂回于竹林内的小径。
师妃暄忽地停下,徐子陵自然随即止步,前者微嗔道:“你这人的脑袋是用甚么做的,为何不敢和妃暄并肩漫步,我们之间没有尊卑之分,更无主从之别,是否要妃暄拂袖而去,不再理你?”
徐子陵心中泛起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不知是否因熟络了的关系,师妃暄对他的态度比之初会时有很大的转变,以前她从未试过以这种半娇嗔、半责备的神态语气和他说话,其中动人处,教人惊喜。
徐子陵哈哈一笑,来到她左旁的位置,有点乱了阵脚的道:“只是一场误会,小弟还以为师小姐因身份特殊,须严守男女之防,所以。嘿!敬而远之,噢!不对!我只是尊重小姐超然的身份,唉!你该明白的。”
师妃暄莞道:“并肩而行与男女之防有甚么关系?反是你这样故意堕后,甚至敬而远之,更为着相和蹩扭。”
说罢继续前行,玉容回复止水不波的平静,今趟徐子陵悠闲轻松地走在一旁,静待她说话。
好一会后,师妃暄沉重的道:“石之轩录下不死印法,是故意让秀心师伯看的,那关系到魔门和静斋的斗争,其中细节可以想像。若非研读此卷,秀心师伯绝不会在芳华正茂的时刻,撒手离开尘世。”
徐子陵心中冒出一股寒意,道:“石之轩的心肠是用甚么做的,难怪石小姐不肯认他作父亲。”
旋又担心道:“师小姐刚才不是说过曾细阅《不死印卷》吗?你岂非重蹈令师伯的覆辙。”
师妃暄若无其事道:“可以这么说。而这更是石之轩录之成卷的用意,对静斋来说则是公然的搦战。有一天妃暄可能忽然就那么走了,但总不能置之不理。”
徐子陵听得乏语而对,更不知如何去为她分担,好半晌才道:“安隆为何想得到印卷,对他又有甚么好处?”
此时林木已尽,两人来到罗汉堂旁的空地处,师妃暄缓缓转身,面对徐子陵,平静地道:“安隆对石之轩,有种近乎疯狂的崇拜,数十年来从没有改变过,一直希望石之轩能一统魔道,对他来说,以前的障碍是秀心师伯,现在的障碍则是青璇小姐。而在杨虚彦和侯希白两人间,他选取前者,因为他认为杨虚彦会是另一个石之轩。”
徐子陵不解道:“杨虚彦既是这么一个人,李世民为何仍要重用他?”
师妃暄道:“杨虚彦是属于太子李建成一系的人马,更因杨勇和李渊的密切关系,故非常受李渊爱宠,加上最近杨虚彦凭李渊纳董淑妮为妃一事,地位更是巩固。除非李世民要与父兄决裂,否则对这屡建奇功,新近才把薛举剌杀的大功臣有什么办法呢?”
徐子陵皱眉道:“以前师小姐对魔门的事总是不愿谈论,现在忽然又变得言无不尽,其中是否有甚么特别的原因?”
师妃暄微笑道:“自大巴山别后,妃暄从水路全速赶赴幽林小谷,通知青璇小姐这件事,才晓得鲁妙子临终前曾以飞鸽传书予青璇小姐,遗书中提及很多事,对你和寇仲更是推崇备至,其中提及你可能是天下唯一的一个,可不须学习花间或补天的魔功,亦能读通《不死印卷》的奇材,她遂决定把印卷交给你。假若你不能及时赶来,那她就当着安隆和杨虚彦面前把印卷毁掉,好一了百了。”
徐子陵禁不住心中涌过一阵失望,原来师妃暄现在对他另眼相看的原因,非是因她对自己观感有变,只是因鲁妙子的遗书,又或因石青璇对他的信任,不由暗感失望,那种滋味确不好受。
由此推之,自己真的可能对这淡雅如仙的美女生出情嗉,否则怎会因此而神伤。想到这里,徐子陵把所有扰人的情绪压抑下去,若无其事道:“原来如此,早知小弟便不用千山万水的赶到道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