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七 第六章 关键突破(第3/4页)
寇仲双目神光迸射,语气却出奇的平静,淡淡道:“我要证明给自己看,她的看法是错的。而此亦是这个争天下的游戏最逗人之处。我知你不满视争天下为游戏,但在我而言,生命本身亦不过是游戏一场,并不存在尊重与否的问题。只有当作是游戏,我才可以玩得有声有色。”
徐子陵耸肩道:“这个我明白。总之你找不到宝藏,就要乖乖的把少帅军解散,一是返岭南迎娶玉致,一是随我到域外找老跋喝酒。”
寇仲苦笑道:“真怕你故意不让我找到宝藏。”
徐子陵笑道:“我怎会是这样的人,更不愿让你怨我一世。哈!要不要另寻地方喝酒。”
寇仲奇道:“陵少从没主动提出去喝酒的,为何这般有心情?”
徐子陵耸肩道:“恐怕是失恋后的人都会爱上杯中物吧!”
寇仲捧腹狂笑起来,惹来饭店内其他客人的目光,不过只看两人轩昂挺拔的身形,纵使寇仲的井中月像把生锈的破刀,仍没行人敢出言干涉。
好一会寇仲才稍敛笑声,喘气道:“你这小子竟来耍我,正如你以前说的,你的恋爱从未开始过,又何来失恋?哈!笑死我啦!”
徐子陵莞尔道:“你先答我一个问题,恋爱究竟是快乐还足痛苦?”
寇仲愕然思量半刻,道:“你这问题本来显浅易答,例如有时快乐,有时痛苦,又或苦乐参半。可是以自己的情况想深一层,事情又非如此简单。你这小子尚是首次肯和我说及这方面的事,可见你真的为石青璇而动心!”
徐子陵一派潇洒道:“那感觉像大江的长风般吹来,又像长风般过中留巡,但却在我心中添下一道伤痕,你说是痛苦吗?的确是深刻的痛楚,但在某方面却丰富了我的生命,使我感到生命的意义,这是否很矛盾?但却是种合我感到自己异于往昔的奇异感觉。”
寇仲叹道:“真正的爱情肯定是痛苦的,就像你挪走护体真气,完全放弃防守,任由脆弱的心接受伤害或抚慰,再非刀枪中入。愈投入那感觉愈深刻,最奇妙是无论伤害或抚慰,都是那么无可抵挡的强烈,直透内心,无比动人,使人连痛苦都觉甘之如饴。哈!分析得如何?”
徐子陵道:“相当深入,石青璇当时确伤得我很厉害。你也知一向以来我都爱把事情埋在心底下,现在竟然破例向你说出来,可知我的感受。听你这么说,舒服多啦。”
寇仲道:“一世人两兄弟,有甚么话是不可以说的?照我看,你要攫取石青璇的芳心并并难事。只是你生性高傲,不屑为之吧。”
徐子陵沉吟道:“这事与骄傲无关,只觉得要苦苦哀求才得到的东西并没甚么意思。兼且人各有志,若因我的渴想而令她失去清静无求的生活方式,实在是一种罪过。石青璇对我已成过去,这会是我最后一次想起她。”
寇仲掏出银子结账,长笑道:“来,让我们去喝个不醉无归。”
两人踏出店门,街上行人稀疏,远及不上九江的兴旺热闹。
寇仲叹道:“老爹是第一流的统帅,却是第九流的皇帝,百姓听到他来,都要执拾细软有那么远逃那么远的,难怪他徒劳半生,落得心灰意冷了。”
徐子陵默然不语。
寇仲愕然道:“为何像忽然失去说话的兴致?”
徐子陵仰望天空,深吸一口气道:“洛阳完啦!”
寇仲一震道:“王世充虽然不争气,但总在新胜之后,又兼刚得大片土地,虽说老爹归降李小子,但王世充怎都该顶得一阵子吧!”
徐子陵摇头道:“问题仍在李世民,凭他现在的声威,又有慈航静斋在背后撑腰,要分化失人心的王世充的力量,易如探囊取物。而襄阳正是关键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寇仲苦笑道:“当然明白,襄阳等若洛阳东面的偃师,萦阳的虎牢,但却比这两者坚固百倍,只要襄阳肯声援洛阳,李小子攻打洛阳将非全无顾忘。可是现在老爹投降给李小子,只要屯重兵于竟陵,钱独关势将动弹不得,唉!我终明白那批火器有甚么用途,定是用来应付李小子的。”
徐子陵沉声道:“洛阳若失陷,巴蜀会归附关中,只要再取襄阳,半璧江山已在李家手上,那时凭李小子的才情和兵力,不是以风卷残云之势扫平所有人包括你在内的群雄才怪。”
寇仲双目精光闪闪,道:“我怎都不会让李小子这么轻易夺得洛阳,记得虚行之说过的话吗?只要利益一致,杀父仇人都可以合作,争天下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我已比很多人有原则和恪守道德。”
徐子陵皱眉道:“你在转甚么鬼念头?”
“咿唉”!
一辆马车在两人身前停下,窗帘掀起,露出一张熟悉亲切、娇秀无伦的脸庞,樱口轻张,嗔责道:“你两个小子真不知‘死’字是怎样写的,还不滚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