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七 第八章 杀机暗藏(第3/3页)

突利苦笑道:“实不相瞒,假若两位不肯与我合作,我只有半成机会可活着回到关中。”

寇仲失声道:“甚么?”

徐子陵来到两人旁边,坐下道:“听可汗这么说,事情当非如我们想像般简单。”

突利一对眼睛闪过深寒的杀机,点头道:“对于该否向两位透露事实,坦白说我犹豫过好一阵子,到刚才少帅对我表示要分道扬镳,我才毅然决定坦诚相告,看看可否衷诚合作。”

寇仲道:“这个‘诚’字正是关键所在,因为我知小陵都是见光即死的人,绝不能泄漏行藏。假若我们信错可汗,或可汗恩将仇报的欺骗我们,那就太不值得。皆因我们连冒险的本钱都欠缺。”

突利不悦道:“我突利岂会是这种人?若寇兄这么不信任我,此事告吹作罢。”

寇仲哈哈笑道:“我只是以言语试探可汗而已,小陵怎么看?”

徐子陵深深瞧进突利眼内去,沉声道:“可汗为何对返回关中一事如此悲观。”

突利雄躯微颤,深吸一口气道:“子陵兄的武功已至深不可测的境地,你刚才瞧我的眼神如有实质,在我平生所遇的人中,只有毕玄和赵德言两人可以比拟,真令人难以置信。”

徐子陵给赞得不好意思。因他刚才欲测探他说话的真假,故暗捏不动根本手印,再功聚双目看入他眼内去,假如突利在说谎,理该抵受不住他的眼。寇仲嘻嘻笑道:“这小子当然有点道行,时间宝贵,可汗请长话短说。”

突利再神色凝重的端详徐子陵好半晌后,才道:“我中了颉利和赵德言的奸计。”

寇仲和徐子陵听得愕然以对。

突利粗犷的脸容掠过愤怒的神色,低声道:“大汗之位,本该是我的。”

两人知他还有大番话要说,没有出言打岔。

突利脸上阴霾密布布,语调荒凉的道:“我父始毕大汗正准备南下进攻贵国时,病发死亡,那时我仍年幼,给亲叔坐上大汗之位,是为处罗可汗,我也没话好说。处罗嗣位后,以隋朝义成公主为妻,赵德言就是她招揽来的,甫入我朝,赵德言提议把炀帝的皇后萧氏和隋朝齐王杨睐的遗腹子杨政道迎至汗庭,其作用不用说两位亦可猜到。”

寇仲皱眉道:“原来是这么复杂的,杨政道的作用当然是乱我中原的粒棋子,可是你们怎肯让汉人随意摆布?”

突利叹道:“处罗虽迷恋义成公主的美色,但对赵德言极有成心,只是在义成公主一再怂恿下,才勉强以赵德言为国师。后来处罗得病,吃了赵德言以丹砂、雄黄、白研、曾青、慈石炼制的五石汤,不但不见效,还发毒疮而死,义成公主一夜间成了操控大权的人。”

徐子陵不解道:“你们族人怎肯容权力落在一个汉族女子之手?”

突利苦笑道:“那时群龙无首,族内乱成一片,照理最该坐上王座的,当是我和处罗的儿子奥射。岂知义成公主和赵德言、颉利暗中勾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把所有反对者镇压,而颉利则坐上王座,还公然把义成再纳为妻,无耻至极。”

寇仲咋舌道:“可汗你能活到现在,该是一个奇迹。”

突利哂道:“此事岂有侥悻可言,我父在生时,英雄了得,声威远过处罗,而毕玄更处处维护我,想动我岂是易事。但若借云帅之手,则是另一回事。”

徐子陵问道:“颉利在成为大汗前,是甚么身份地位?为何这么倒行逆施,竟无人和他算账?”

突利道:“处罗和颉利都是我的叔父,论实力,颉利绝不逊于处罗,在我们族内,谁的力量强大,谁就可称王,没有甚么道理可说的。”

寇仲道:“可汗的意思是否整件事根本是一个对付你的附阱?但照我们所知,阴癸派确是真心助你们去掳劫莲柔,难道连祝玉妍都被赵德言骗了?”

突利道:“对赵德言来说,所有人都只是可被利用的。他一向都是为求目的不择手段,哼!幸好给我想通他的奸谋,否则我休想有命回去找他和颉利算账。”

寇仲和徐子陵仍是听得一知半解,但心中至少相信他大部份的话,否则云帅怎能及时赶来中原,又能洞悉先机的先后袭击白清儿和突利的船队。

突利长长吁出一口气,缓缓道:“若我猜想不错,赵德言正在附近某处等待我。”

两人同时想到安隆应是整件事中关键性的一个人物,甚至石之轩亦有可能是背后主使者之一。

心中不由涌起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