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八 第十二章 敌我难分(第2/3页)

许开山笑道:“李叔快来向寇兄、徐兄和跋兄解释是怎么一回事。”

李叔五十来岁,长相忠厚老实,道:“三位大爷明鉴,我们往北平交批货于客人,刚刚赶回来,路上给许当家使人截着,始知铺子给人贴上封条、屋内则被泼上红漆和捣乱。”

许开川接着道:“小弟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杜兴绝不是干这种事的人,大哥英雄盖世,甚么事都明刀明枪的解决,否则关内关外,不会人人都给他点面子。”

寇仲和徐子陵大感尴尬,差点语塞,甚至糊涂起来,弄不清楚杜兴和许开山在玩甚么手段。

寇仲笑道:“原来是一场误会,许兄对这里发生的事定必了如指掌,不知又是谁指示这处的旅馆,不得接待我们?”

许开山哑然失笑道:“事有凑巧,近日来山海县城有则传言,言之凿凿的说臭名远播关外的黑河双煞要到此找大哥报复,他二人长得好眉好貌,手底却非常残暴狠辣,无恶不作,最为人不齿的是四处奸淫妇女。杜大哥正因看不顺眼,一二年前曾亲自出手追杀,可惜给他们溜掉,据说最近想来暗算大哥。”

跋锋寒以长笑让两人下台阶,道:“我也正想找他们,肯送上门来就最理想不过。”

寇仲干咳道:“竟是一场误会,哈,我们是敬酒不喝喝罚酒。杜霸王在那里,就罚小弟三盂吧,哈!”

徐子陵晓得寇仲并不是改变对杜许两人的看法,而是虚与委蛇,好看看他们尚要耍甚么手段?

许开山道:“小弟在这里最大的小桃源摆下为各位洗尘的酒席,除杜大哥外,并请来塞漠帮德高望重的荆老作陪客,三位若肯赏光是小弟的荣幸。”

寇仲回复常态,哈哈笑道:“许兄如此赏光,我们怎敢有拂盛意。”

他再弄不清楚与杜兴、许开山和荆抗的关系,友和敌间失去明显的界线。

徐子陵目注李叔,正犹豫应否要他们同往,以保护他们,许开山善解人意的道:“李叔他们可放心在这处休息,小弟可保证他们的安全。”

任俊低声道:“我留下照顾他们。”

寇仲微微点头,道:“许兄请引路。”

许开山向师爷化道:“项先生可回去休息了。”再向三人道:“请!”

天上落下毛毛细雨,使这僻处北疆的县城陷入淙瘴迷雨中,有种凄述如梦的味道。

四人安步当车,冒雨漫步,表面看会以为他们是结伴寻欢的好友。

许开山在这里非常吃得开,街上不时有人向他招呼敬礼,而许开山颇为友善,不住点头回里。

跋烽寒与许开山并肩而行,寇仲和徐子陵跟在他们身后。

路人纷纷让道。

虽是细雨纷纷,街上仍是灯火通明,非常热闹。

跋锋寒三句不离本行,问道:“许兄惯手用的是甚么兵器?”

许开山欣然道:“小弟真不敢说出来贻笑方家,因为小弟也是用剑,毫无足道之处。小弟唯一可拿出来见人的东西,就是养马练马的些许心得。”

跋锋寒显然像寇仲和徐子陵般看不透许开山是怎样的一个人,仍看似随口问来的道:“跋某人对练马很有兴趣,不知其中有甚么要诀?”

许开山微笑道:“原来跋兄与小弟乃同道中人,小弟怎敢献丑。善马不外配种、驯马、练马三事,但要调教到千百成群,仍寂无嘶鸣,呼应如臂使指,其中确有些窍门,跋兄当然比小弟更出色当行。”

后面的寇仲道:“我是有马就骑的那种人,许兄可否略告一二,以开小弟茅塞。”他晓得跋锋寒是要从他练马的心得入手,探究他真正的出身来历。许开山是近年东北冒起得最快的人,短短数年成为北疆最大的战马供应商,却没有人知悉他的底子。

他的样貌体型有点像突厥人,亦可以属塞外任何一族。

许开山道:“少帅垂询,小弟自是知无不言。配种讲的是经验眼力,驯马靠的是马上功夫,练马首先要爱马,令它成为最好的拍档伴侣,动辄鞭打斥责,纵使马儿畏服,绝培养不出一流的战马。”

跋锋寒道:“许兄惯用飞索还是马套杆来对未驯的野马。”

许开山微一错愕,才道:“跋兄果是大行家,小弟用的是马套杆。”

寇仲一头雾水的道:“甚么是马套杆?”

跋锋寒道:“马套杆是一根结实有轫性的长木杆,杆头系有皮绳,套上野马脖子后,持杆不放,任其奔走,伺机跳上马背,由它俯仰跃扑,只要不被摔下来,当野马声嘶力竭时,只能认命驯服。”又解释道:“塞外驯马法可大致分为飞索和马套杆两大系统,不过只有室韦和回辎人采用马套杆,可知许兄的驯马法是源自其中一地。”

寇仲首次感到占回点上风,全赖跋锋寒对塞外民族的认识,许开山怎想得到会从这些地方漏出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