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九 第十章 义薄云天(第2/3页)
跋锋寒的喝声从空中传来,以突厥话狂喝道:“颉利纳命来!”
寇仲跟跋锋寒的默契,仅次于徐子陵,闻弦歌知雅意,把握到跋锋寒的战略,加速后退,穿过城楼西门,进城楼后转身挥刀,迎向从东门蜂拥进来的金狼军,毫不理会另一边的敌人。
城楼上空剑刃破风声大作,勇若战神的跋锋寒贴着最高望台的基柱腾空掠起,斩玄剑化作长芒,朝正往下落的金袍秃顶的颉利全力攻去。
在那方颉利的一众近卫高手,人人大吃一惊,那还顾得追杀寇仲,纷纷拔身上冲,阻截跋锋寒。
颉利却气得差点吐血,此时他一口真气已尽,又仍未从与寇体的硬拼回复过来,面对跋锋寒这大有一去无回,以命博命的一剑,虽明知只要能拼着两败俱伤,阻他一阻,手下必可及时把他收拾,偏是却不敢冒这个大险,伸足点往望楼柱身,改下堕为横飞,往城墙外投去。
跋锋寒见计得逞,迫走颉利,哈哈笑道:“大汗怕哩!”
倏地沉气下堕,避过所有攻击,落在城楼西门外,再退入城楼,斩玄剑左右翻飞,两名攻来的金狼军应剑溅血抛跌。
赵德言重登城楼,施出看门本领“归魂十八爪”最厉害的杀着“青龙嫉主”,双手卷缠变化地往跋锋寒攻去。
跋锋寒冷笑一声,丝毫不理他爪法的精微变化,斩玄剑疾刺其面门,摆明要和赵德言来个同归于尽。
赵德言无奈变招,链子菱枪从两袖射出,形成交叉之势,勉强架着敌剑。
“呛”!
赵德言硬被震退,其他人忙补上他的空档,往跋锋寒攻去。
那边的寇仲将攻入城楼的敌人尽赶出门外,守得稳如铜墙铁壁,泼水难进。不过他心知肚明自己刚才真气损耗极巨,刻下已到日落西山的境地,再难支持多久。
颉利重新跃上城台,落在赵德言旁,正要说话,警号从堡外传来,两人骇然瞧去,只见大草原东北方烈焰冲天,浓烟像乌云般朝他们卷过来,隐隐响起呐喊嘶杀的声音,心想难道是突利来了。
城台上挤满金狼军,正前仆后继地冲击把门的寇仲和跋锋寒,却仍是难越雷池半步,显示出两人惊人的韧力和意志。
赵德言道:“先攘外再安内,这三个小子插翼难飞。”
颉利犹豫片晌,始接纳赵德言的提议,发出暂撤的命令。
金狼军撤返城下,徐子陵回到城台,三人相视苦笑。力战之下,他们浑身是血,几近虚脱,若颉利不理外敌继续进攻,此刻他们说不定要饮恨伏尸。
东北方起火处的烟雾掩盖大片草原,金狼军改变阵势,虽仍把赫连堡重重包围,却调动固守东北方的军队,撤离火势最盛的区域。
由于春浓湿重,在火头起处尚可以火器火油助威,却难成蔓延之势,所以颉利的对策合乎正理。
跋锋寒凝望东北方浓烟覆盖的广阔区域,喘息着道:“是谁这么帮忙呢?”
话犹未己,一队人马从浓烟处狂冲而出,突破阵脚未稳的一组金狼军,势如破竹地朝城堡杀过来。
领头者的长柄斧如毒龙翻卷,挡者披靡,赫然是被父亲逐走的回族勇士菩萨,追随他身后的手下增至七十多人,众人拼命死战,均是勇不可挡,人数相比下虽是少得可怜,但力量集中,又趁金狼军匆忙调动的良机,借着浓烟掩护,成功破开缺口,转眼杀至东北坡下。
三人精神大振,徐子陵负责检拾地上的箭矢,交由寇仲和跋锋寒以灭日、亡月两弓射出,策应援军。
号角声起,金狼军力图阻截,已迟了一步。
菩萨一众表现出精湛的马术,就那么策骑跑上崎岖陡峭的斜坡,来到丘顶。
寇仲大笑道:“菩萨兄竟没携酒来吗?”
菩萨就在马背腾身而起,跃上城墙,再落在三人间,长笑道:“待杀尽金狼贼后,必会和三位痛饮达旦。”
他的手下无不是身经百战的好手,不用吩咐,各据要点,把追来的金狼军射得退返坡下,再成对峙之势。
对菩萨义薄云天的行为,三人均壮怀激烈,非常感激。
跋锋寒抓着菩萨厚实的肩头道:“我跋锋寒交了你这朋友,不!是兄弟。”
菩萨把目光投往颉利金狼旗飘扬的方向,叹道:“坦白说,我对要来与你们一起送死,心内实经过一番挣扎,不过自己知自己事,若我任三位战死此处,我菩萨虽能独活,以后绝没有快乐的日子过。”
接着向颉利方大喝道:“颉利小儿,本人菩萨全不把你放在眼内,看你能奈得我何。”
颉利怒喝道:“无知小儿,你要陪他们死,我就成全你。”
东北火头敛去,虽仍冒出少许烟雾,再不能构成威肋。
菩萨的手下把马儿带进下层,人却分布丘顶,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