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3/4页)
舒亚男亲自喂云襄服下药后心中稍安。折腾半日,她也有些饥饿,就在房中草草用了午餐。期间云襄一直沉睡不醒,也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因为生病。
舒亚男虽然很想将云襄的处境通知明珠和柯梦兰,不过这里是牧马山庄,她不敢找旁人送信,更不敢丢下云襄独自回扬州。直到黄昏时分,依旧不见云襄醒来,她有些慌了神,不过却又不敢去请大夫,怕因此暴露云襄的底细,只得在心中默默祷告上苍。
直到初更时分,云襄依旧不见醒来,不仅如此,他的身体更是时冷时热,不住颤抖。舒亚男无奈之下,只得脱去外衣,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云襄那冰凉的身子。黑暗中拥着云襄那单薄的身体,舒亚男才第一欠发觉他是如此瘦弱,完全不是想象中那般刚强。他的背上更是疤痕累累,几乎没有一片完整的皮肉,实在难以想象他这瘦弱的身体,曾经经历过多大的磨难。舒亚男每摸到他一道疤痕,心中怜惜之情便增加一分,当她数完云襄身上那累累疤痕,早已是泪水涟涟。她原以为自己遭受过的磨难已是世间罕见,谁知怀中这羸弱的男子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她忍不住流着泪抱紧云襄,恨不能分担他遭受过的所有痛苦!
黑暗中两人相拥而眠,彼此的拥抱让双方都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宁。蒙蒙眬眬不知迷糊了多久,舒亚男突然惊醒,睁眼一看,天色已是大亮,云襄正躲在咫尺之外凝望着自己。他的脸色依旧惨白无光,但眼眸已清朗有神,不再而三迷茫散乱。
舒亚男突然意识到自己仅着亵衣,光溜溜的肌肤能清晰感觉到云襄的体温,她心中涌起女孩子本能的羞涩,不过她并没有逃开,反而抱紧云襄,对着他的眼眸决然道:“从现在开始,我要照顾你一辈子,你愿意也罢不愿也罢,都没得选择!”
舒亚男的蛮横并没有让云襄有丝毫不快,他心中反而涌起无尽的温暖。忍不住抱紧这个特别的女子,他在她耳边喃喃道:“谢谢,谢谢你!”“你要再说一个谢字,我就搧你!”舒亚男说着狠狠在云襄脸颊上咬了一口,她从未有过接吻的经验,甚至也没见过和听说过,只觉得用咬才能宣泄心中那激荡得不能自持的感情。云襄热烈地回应着舒亚男那与众不同的热吻,并引导她用正确的方式来宣泄感情。当他们的感情燃烧到极致,世俗的一切束缚就荡然无存。
火山喷发般激烈的感情,慢慢变昨大海一般广博深沉。二人相拥凝望,舒亚男红着脸对云襄轻声道:“你是最强的男人,你已经证明了这点。”
云襄点点头,轻轻托起舒亚男项下那枚雨花石,微微叹道:“这都是天意。”
“什么天意?”舒亚男好奇地问。云襄便给她讲起这枚雨花石,以及自己那不为人知的过去。
舒亚男听得目瞪口呆。她没想到自己与云襄竟同在扬州生活了二十年,更没想到自己早就见过云襄,也不知道自己捡到的这枚雨花石,曾经是他的定情信物,也是害他发配边疆服苦役的引子。
云襄第一次向他人吐露自己的过往,心中的压抑渐渐轻松,脸上也恢复了他那特有的自信,他最后道:“我从一个迂腐懦弱的无用书生,走到今天能与南宫放一较高下的地步,就是靠着一股百折不回的倔傲之气。我不会让你失望,更不会被任何挫折击倒!”说着他从床上一跃而起,谁知急病之后手足酸软,刚下地就身子一歪差点摔倒。舒亚男连忙扶住他,嗔道:“你现在是大病未愈,得先养好身子,而不是现在就逞能。”
云襄黯然道:“阿彪还吊在那里,我哪有心思养病?”
“阿彪的事你交给我好了,让我来想办法。”舒亚男说磁卡轻轻揽住云襄,她的镇定给了云襄无穷信心。出门前她细心地为云襄点了些容易吸引的食物,并让伙计将饮食送一客房,并托他照顾大病初愈的相公。
第一次像个小女人一般啰唆完后,舒亚男才独自来到马场外,发现马场的戒备并没有加强,反而松懈了不少。原本南宫放只当金彪是被公子襄利用后灭口的棋子,决没有想到会有同伙来为他收尸,所以并没有加强戒备。现在马场因为上次的变故正一片混乱,而南宫放也因一件急事一大早就赶回了家中,并不在牧马山庄,所以下面的人谁也没有心思在意这等小事。舒亚男并不很费事便运了金彪尸身。
当天夜里,在郊外一座荒庙中,云襄终天见到了血肉模糊的金彪,“阿彪!”云襄泪如雨下,默默捡视着金彪身上的伤口,他心痛如刀割。见金彪一只手紧紧攥着,他费尽力气才勉强掰开。从金彪紧握的手中,取出一颗青布纽扣,这种样式的纽扣并不常见,通常是用在做工讲究的布鞋上。云襄仔细打量着这枚纽扣,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将那青布纽扣仔细收入怀中,垂泪道:“阿彪,是我害了你。我要让杀害你的凶手,付出同样的代价!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减轻我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