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忠义孤臣 第二章 助汉则楚亡(第3/10页)

秦仲海听他支支吾吾,立时笑道:“什么那个这个的,不就是个屁股么?公公的屁股左边长黑痣,右边生黑毛,模样挺威严的,跟面孔差不多。秦某真算有眼福了。”他笑了笑,又问道:“公公深夜过来西角牌楼,可是专程来谈这‘屁经’的么?”

秦仲海说话荒唐不经,大批虎林军手下自是掩嘴偷笑。薛奴儿大怒欲狂,他竭力自制,喘息良久,这才呸了一声,尖声道:“混蛋东西!要不是刘总管有事找你,你当咱家闲得无聊,自愿上你这狗窝来吗?你再给我贫嘴,休怪我赏你两个耳括子!”

秦仲海听他提起刘敬,心下便是一凛,他咳了两声,推托道:“原来是刘总管召见,他老人家平日公事忙得很吧?什么时候方便见我?”

薛奴儿冷然道:“什么方便不方便的?他现在便要见你!你乖乖跟我来,别耍花招!”

秦仲海吃了一惊,想不到刘敬竟会深夜召唤,丝毫不让自己有推托的机会,此番召见如此慎重,定有大事生出。薛奴儿见他迟迟不移步,便冷笑道:“怎么样?到底敢不敢来?”

秦仲海心下打量,既然麻烦上门,推也推不掉,倒也不必再藏头露尾,索性便来一探究竟。当下翻身站起,道:“既然如此,有劳薛副总管带路。”

虎林军诸人听了这话,无不替秦仲海担忧,薛奴儿平日手段凶狠,性格残暴,若是有意来害,秦仲海不免要糟。秦仲海见下属多有惶急之意,便向他们暗暗摇手,示意众人放心。上回刘敬自称替自己保举高升,不会无端对自己不利,只是刘敬要他过去城西鬼屋,又称识得他的师父,定是有备而来,想到一会儿定有意想不到的大事,还是忍不住忌惮。

当下两人一前一后,秦仲海便跟着薛奴儿离去。

深夜之中,二人在宫中行走,他两位一是东厂要角,一是禁军统领,自无人敢过来罗嗦。只见薛奴儿脚下疾走,却是往宫外行去,秦仲海微微一怔,叫道:“刘总管不在宫内么?”薛奴儿不去理会,冷然便道:“你只管跟在后头,问这许多做啥?”

眼见他行止神秘,秦仲海更起疑心,虽知东厂之人不会下手加害自己,但刘敬安排得如此奇怪,不能不叫他加倍提防戒慎。

行到承天门,已要出宫,门口侍卫见副总管过来,自是赶紧让路,连问也不敢问上一句。秦仲海看在眼里,自是暗暗摇头。当时朝政大坏,太监随意来去宫门,众人习以为常,早已见怪不怪。只是长久以往,纲常法纪不免紊乱,结党营私,更是由此而生。

薛奴儿走了出去,便换秦仲海了,他虽与守卫相识,却乖乖取出令牌,送上缴验。那守卫看过令牌,低声便问:“将军也要出去?”秦仲海咳了一声,道:“我有些急事回家一趟,去去就回,劳烦兄弟开门。”他平日虽然荒诞不经,但遇上正事,却仍方寸严谨,一板一眼,丝毫马虎不得。若非如此,却要他如何带出纵横沙场的精兵?

那守卫知道薛奴儿与秦仲海一向不和,岂知两人却同出宫门,心下虽觉奇怪,但也不敢多问,急急开了宫门,任他二人离开。

薛奴儿见秦仲海缓缓走出,霎时冷笑不休,道:“不过出个宫而已,居然还要缴验令牌,看你们柳门就是少了点人望,真个可笑啊。”秦仲海冷冷地道:“薛副总管人望这般高,何不上江太师府上晃去?每日喝骂属下,专在自家地盘招摇,这种祟隆声誉,秦仲海可不敢要。”

薛奴儿气得脸色惨白,可又答不上腔,只得尖叫道:“少废话!随我过来!”只见他运起轻功,左一绕,右一拐,便往城郊而去。秦仲海见他身法快绝,便也提气直追,紧跟在后。

薛奴儿方才给他讥嘲一顿,心下有气,只想扳回些脸面,冷笑道:“好你个秦仲海!咱俩没打过架,这下刚好比比脚力,看看谁才是大内第一!”他脚下一点,已如飞箭般向前射出。秦仲海哼了一声,也是发力急追。

秦仲海比薛奴儿年轻了二十岁,体力健旺,起初几里丝毫不落下风,只是路程一长,便不能没有内功相佐。秦仲海虽有九州剑王这等名师点拨武艺,但内力修为仍不及薛奴儿深厚,果然行出十余里,已是相形见拙。

薛奴儿见秦仲海坠后,心下更是大乐,他有意戏弄,不停左右窜跃,上下飞驰,好让秦仲海追个脸红脖子粗。秦仲海跑得气喘吁吁,自知不敌,霎时停下脚来,喝骂道:“操你奶奶雄!姓薛的!你再敢戏侮老子,便自己去见刘总管!”薛奴儿是个暴躁性儿,听他拒绝同往,立时取出天外金轮,尖声道:“杂碎!你轻功不及我,正该乖乖认输,向公公磕头请益,现下却耍无赖?你不同我去,休怪公公给你点颜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