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5/7页)
楚千笑道:“不错,我走到一半,听到对岸有轻微的响声,就知他一定是躲在拐角上,所以我止步不前,说那些话,就是要引他出手,假如他敢正面相对,只要守住这一头,我就无法过来,他再挥剑把绳子一割,我可就惨了。”
一面说一现由绳堆中理出那细丝索跟两个辘轮,挥了几下,抛到对岸,天龙生接住了,又叫楚平把粗麻绳的头绑在丝绳上拉了过去,扣在大桥椿上,然后道:“平叔叔,您把那一头也栓在树身上,小侄过来后,再把马匹运过来。”
楚平道:“这根绳子能把马匹运过来吗?”
天龙生笑道:“能,这是小侄在康藏边境学来的方法,每次渡河都是用这个方法的,稳妥得很。”
楚平把粗绳拉直绕好在树身上,天龙生已经双手攀着粗绳过来了,楚平道:“你没练轻功吗?”
天龙生道:“练过,可是小侄不敢涉险,还是这样稳妥些,踏索而渡,小侄也有这个能力,就怕万一失足掉下去,那又何苦呢,师父教过小侄一件事,除非必要,千万别涉险,若非必需,务必藏拙,不要尽炫所能!”
楚平听了倒是有点惭愧,轻轻一叹道:”这道理不错,只是你师父自己实行得太过份了,连必要的脸都不肯冒,尽想取巧省力占便宜了。”
天龙生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楚平觉得这小伙子如有一种稳厚之处,那是他同胞的兄长刘思汉所不及的,他不是行侠的材料,却是个真正理国的干才。
他过来后就对楚平道:“平叔叔,你还是守着那个恫口,别让她们在渡河时有人捣鬼,这边让小侄来。”
说着把丝绳上的滑轮调好,用绳子占过去,彩虹公主好像跟他配合已久,在马匹中取出一块长方形的牛皮,牛皮边上各镶了几个钢环,朱若兰看了道:“这是什么?”
彩虹公主笑道:“宿营时铺在地下是褥子,在有支柱的地方,把钢环击上绳索,又可以做吊床。日光太强时,找枯枝穿入钢环,撑起来能遮阳,冲锋陷阵时,披在身上,可御矢石,现在又能作为运马的托底。”
朱若兰笑道:“一方牛皮能有这么大的用处!”
彩虹公主目中现出了崇敬而又骄傲的色彩,望着对岸的天龙生道:“这牛皮是龙生亲自鞣制的,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把一方牛皮制得又轻又软而又十分坚忍,有一次我们在天山一处绝峰上,一个不慎,把下去的吊索弄丢了,下隔千丈深谷,又没有人经过,还是靠着这方牛皮才救了命,他跟我各自抓住了两头的钢环,牛皮被风鼓满,轻飘地降落地面,我跟他旅游千大漠,只要有这一方牛皮就够了!”
朱若兰点点头道:“这小伙子是很聪明,也很能干。”
彩虹道:“是的,我父王非常赏识他,说他是回疆最杰出的青年,他聪明能干、机敏,但是又非常忠厚仁慈,不像师父那样地阴险残忍奸诈,所以要他一定取得撒马尔罕的王位,好继承龟兹的统治权,虽然我没有兄弟,但是龟北还有许多贵族青年,招赘为驸马后,王室的继承人不会有问题的,而且也可以持续我苏只婆的氏族,可是父王宁可让一个外族来人替,也不去考虑别人。”
朱若兰笑笑道:“主要的原因还是你的缘故吧,你似乎除了他之外,不会再肯嫁别人了。”
彩虹公主很直爽地道,“是的,我觉得没有一个人比他更好,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龟兹朝野也都是这样想,以我们现在的情形那些贵族子弟一定会拼命地急取继承人的地位,更不会允许一个外族人来插足,可是大家似乎都没有这个意思,每个人都认为他是接替父王最理想人选了!”
朱若兰有点感慨地道:“这倒是很难得!”
彩虹一叹道:“也不是难得,多少年来,龟兹不但是西域最大的一邦,也是富庶的一邦,不知道有多少外族对我们眼红,但是始终无法把我们打败赶走而掠夺我们的土地,就因为我们一直有个很贤明的国王,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因此也知道这一个责任的重大,总是把王位给一个最英明的能干的去继承,以我父王而言他是兄弟最小的一个,上面有十四个兄长,可是那十四个兄长在我祖父驾崩的时候,都自动地表示了退让之意,有的退居丞相将军之识,有的干脆退居为平民……”
“为什么要退居为平民呢?”
“因为国王是全国最高的尊位,没有人能比他更高。而我国的国律又最尊上敬长;一国之主也好,一家之主也好,都是兄终弟及,父死长继,他们只有放弃王族的地位,才能使我父王成为最高的统治者。”
朱若兰很感动地叹道:“这才是家天下而公之的真正精义之所在,中原文明虽盛,但辞让之心比你们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