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第7/9页)

智凡道:“女施主,慈悲为怀,乃以渡纪人,持戒森严,乃以律已,少林下仅为禅门三宝弟子,且为武林一大宗派,尤须律身谨严,一点过错都不能犯。”

广法上人脸色一变,终于一叹道:“智凡,我以为自己做对了,听你一说才知道,错得厉害了!”

智凡道:“姑息足以养奸,今日之果,俱皆或日之因!”

朱若兰苦笑道:“这么说出家人苦得很”

智凡道:“吾佛祖于菩提树下证道,仅悟澈生死轮回之道,待其舍身以饲虎后,诸天菩萨下降迎接,乃成佛,济世渡人,必得于苦中求之,然则吾等佛门弟子所修者为心志,所积者为功德,视渡济世为至大之乐事,故人间所视为苦者,正吾等所视为乐。

他谈吐时神情肃穆,完全是一派高僧的气度,朱若兰心中很是敬佩。但是她天生有种不服气的性格,忍不住又想抬扛了:“大师主持戒持院,只不离少室一步,又何得人世去浪漫世渡人呢?”

智凡大师微微一笑道:“举凡少林弟子行一善事,即老钠行一善事,积一功德,即老钠之功德!”

“大师此言何解?”

智凡更为肃然地道:“僧人渡世,视人世之苦为乐,是要有极深之律己工夫,律己首重持戒,老纳主持本院,执法秉公,一丝不苟,即掌门之尊,如违寺规,老钠仍然施以惩诫,法无偏私,斯法乃尊,老钠执掌本院以来,从未行过一件编私之事,也从未放过一名违法之弟子,使我少林弟子,兢兢业业,不敢有些微越轨之举,人人谨行于事善之途,是故老钠虽不直接做过一件善事,而所积之功德,并不逊于任何一人!”

他说得毫不谦虚,朱若兰道:“大师,令师叔的事你办得不够公正,他一动手,你们就退后放过那两个人!”

智凡道:“我们本来就没有拦那两个人的必要,文殊院既非本刹之园林,敝师叔亦非少林之门人了,人家骨肉团聚,老钠主要是追查失经,失经既得,老袖自然没有理由再留难他人!”

“但文若虚夫妇才是盗经的人!”

“不!易筋经保藏至严,若非师叔循么外人绝难得手盗走,故盗经之人,实为敝师叔才对,而世护之人,实造因干敝师祖上悟元,故而老钠提出质询!”

楚平叹道:“广法上人实万不得已,他已经情愿以一死以承担罪过;大师是否还要追究下去呢?”

“当然,种因得果,佛门弟子持戒,善果应与人共享,罪果则非一死可解,亦非他们能代者,师叔之所以着重于少林门户名誉,却忽略于介绍门弟子之责守,是舍本而求末,着相而坠于魔障,老钠先前不明究果,无以为惩,今日明白内情后,自当秉公处理,即本门现任掌门亦责无旁贷,明年四月,各大宗派将齐集本门达摩上院,召开武林大会,斯时本门当众宣布此事,老钠将遣专人致送请柬给施主,期以前来作证!”

楚平道:“在下行踪无定,而且如意坊的祖规也不允许参加此等集会,因为寒家祖训为除恶扬善,不揭人隐私,请大师谅解,在下恐难赴约!”

智儿道:“施主如此说,老纳不敢勉强,那只有设法将文若虚夫妇二人生擒,在会场上作证了!”

楚平道:“大师知道他们的落脚处吗?”

智凡道:“老钠为恐无法拦住他们,在此院四周道上都另设有埋伏,凡由此处出去的人,都要加以跟踪,因此不管他们逃到那儿去,老油总会知道的!”

楚平想了一下道:“大师,这是贵寺所失的经本,失经内情,大师已知,应可相信在下只是送还经文而来!”

说完递过一个薄纸包,智凡接过看了道:“多谢施主,关于施主所失之七宝奇珠,老钠也有一定会追回奉上!”

“那倒不敢当了,在下的事不敢有劳,倒是另外有件事,烦请大师代劳,就是另外有几家的武功秘籍,都是文若虚夫妇盗取而来的,本是托在下归还,为恐引起误会,也请大师代为在武林会上致还吧!少林如果说内情,相信大家都不会另生枝节了。”

智凡道:“老钠应得尽力,施主尚有何吩咐?”

楚平道:“七宝奇珠是在我身上拿走的,我要自己去取回来,大师如果肯帮忙,就请转告那些追踪的弟子,将那二人的下落告知。

“这是应该的,施主并未受那妇人的迷香所学,完全是为了帮助本寺探悉真相,才放意任其得手,本寺理应尽力帮施主追回失物的,请施主等到下处稍坐,两个时辰后,必有回场,如果他们落脚无定,至少也可以知道他们所走的方向,以为追踪的线索。”

楚平道:“在下多等一会儿好了,在下此来尚有妻小,都栖在登封城内吉安客栈,大师有了确讯再告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