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谋定而动(第10/12页)
高人凤一时不明白他话中是什么意思,郎士英继续道:“家师事后检讨,对高兄的剑术固然很钦佩,但如果不是为了兵器突然折断,家师尚不至落败……”
高人凤笑道:“娄老剑术本足胜我有余,可是他老人家缺乏自信,硬想借利器克人,怎么能怪我呢!”
郎上英神情突地一沉道:“高兄说的固然有理,可是这柄剑是兄弟献给老师的,害他老人家辱身折名,兄弟实于心难安,高见认为还有什么补救的办法没有?”
高人凤道:“那很简单,等令师贵体稍安之后,再找个机会跟兄弟公开比一场,赢了兄弟,不就争回面子了吗?”
郎上莫笑道:“我们原来也是向老师如此建议。可是老师经此一败后,灰心世事,连它内供奉之职都辞掉了,哪里还有心情来和高兄再度争雄,而且以家师的年纪与身份,这一交跌下去,再也爬不起来了!”
高人凤道:“那我就很抱歉了,不过娄老自己也太好出风头了一点,象那种比武的场合,根本就不应该参加,胜之不武,败则不值,这是何苦来呢?”
郎士英冷笑道:“高兄说得轻松,我们做弟子的却不能作如此想,师门之盛名重于一切,何况我们任职大内,就是靠剑术为本钱,老师丢了人,影响到做门生的前途,无论如何,也不能就此罢了!”
高人凤道:“郎兄的意思打算怎么样呢?”
郎士英道:“我们公推了一位造诣较深的同门,准备再向高兄请教一次,正在商议此事,恰好高兄来了,这个机会太难得了……”
谢文龙一怔道:“你们打算在今天找高兄弟较量?”
郎士英道:“此时此地,是个难得的机会!”
谢文龙连忙道:“不行,今天绝对不行!”
冯国材也皱眉道:“今天高兄来我家做客,似乎不太方便,改天好了!”
郎士英沉下脸道:“冯兄,在一般同门师兄弟中,老师对你特别器重,难道你对师门声誉毫不在意吗?”
冯国材呐呐无以为辞,郎士英又道:“改天本无不可,只是家师从那天比武受气后,呕血不止,命在旦夕,我们希望能在他老人家未归天前,争回这场面子,高兄体念我们一点微衷,应该不忍拒绝吧!”
谢文龙道:“高兄受了伤体力未复,今天绝不能动手比剑!”
郎士英冷笑道:“他哪里象个受伤的样子,象家师那样躺在床上,一口连一口的吐血,那才叫受伤!”
谢文龙还要开口,高人凤却抢着道:“但不知是哪一位赐教?”
郎士英招招手,一个年青人走了过来,郎士英介绍道:“他叫娄土豪,是家师的族侄。”
娄土豪只淡淡地一拱手,随即沉声道:“姓高的,撇开别的事情不谈,你伤了我的伯父,折败了娄家的盛名,我也要找你一战,你肯应战最好,如果你没种,推说身上有伤,我也不勉强,现在你当着大家折断佩剑认输,哪一天你自认为伤好了,可以再来找我!”
谢文龙怒声道:“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娄土豪冷笑道:“谢大人,我伯父躺在床上朝不保夕,我做子侄的提出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剑手的名重于生命,姓高的如果是条汉子,他就应该有个交代!”
说完又转脸向高人凤道:“姓高的,虽然你深藏不露,可是比武那天,两位监场的武林前辈都看出你的路数,史云程前辈认定作是彩虹剑客刘半云的门下,所以我今天才对你提出这个要求,当然接受不接受还在你,你在冯老侯爷府上做客,看在侯爷面上,我们也不能硬拿你怎么样,不过刘半云英雄一世,他的弟子总不能太窝囊吧!”
高人凤沉吟不语,娄土豪追着他道:“如果你不承认是刘门的传人,这件事自然也算了,我伯父折在一个无名小辈之手,我们只好认倒霉!”
高人凤拔出佩剑,谢文龙大为紧张,连忙叫道:“兄弟,你别太冲动了,要不我替你一场吧!”
高人凤苦笑道:“他们真厉害,抬出我的师门来了,大哥能替得了吗?”
谢文龙十分焦急,可是他也了解江湖上对师门声誉重于一切,排了命也得撑下去,只得低声道:“兄弟,想想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高人凤不去理他,娄土豪也抽出了剑,准备对阵了,可是高人凤两手一拗,竟然把自己的佩剑折断了,丢在地上道:“我认输!”
这个举动大出众人意外,一时没有人能出声讲话,高人凤冷冷地道:“你们满意了吗?”
大家还是不开口,只有谢文龙道:“兄弟,大丈夫能曲能伸,徒逞血气之勇是很愚蠢的事!”
高人凤凛然遭:“大哥这话错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可以用在其他人身上,但绝不能用在江湖人身上,江湖人所争者唯一个名,但不是虚名,是基于侠义的信条,保全荣誉的一种崇高的行为表率,和忠臣的气节,烈妇的操守一样的伟大不朽,为了争取这种名,断头流血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