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第7/8页)

徐明苦笑道:“可以勉强巴结上朋友二字,但是我在京师只是个小酒棚子掌柜的,交情归交情,在我的酒棚里,我可以叫她一声蓉姑娘,可是登堂入室,我还不够资格,他两个人到寿王府里作客又邀我再度前往,我也不便参加,因此我一脚上这儿来了。”

孙仲达道:“徐大侠怎么不回家去歇歇呢?”

他显然已有逐客之意,徐明却笑道:“胖子在东便门外摆酒棚子,发现二位经常在那儿卖花。”

莫兰心道:“我们是做买卖的,那儿有生意就往那儿去,这也没什么。”

徐明沉下脸道:“两位再要这样子,就不是拿我徐某当朋友了,玄真子那老牛鼻子是干什么的,大家都很清楚,胖子那儿摆酒棚,杜云青在那儿养病,都不是为了那儿有钱赚,而是为了那儿进进出出的朋友感兴趣,别人不知道二位的身分,我胖子可不含糊。”

莫兰心道:“徐大侠,我们各为其主是互不冲突呀。”

徐明道:“那你们不会不知道春花老九就是杜九娘,而雪地飞狐是我的助手。”

莫兰心讶然道:“是真的吗?这位女侠可也是的,怎么会在那个地方干这种行当呢?”

徐明冷笑道:“嫂子,你的做工可真绝,早知道二位是这份态度,我姓徐的就不必来这一趟了。”

莫兰心笑道:“徐大侠,到现在为止,你一直没说您是为什么来的。”

徐明道:“我是想问问二位,我姓徐的有那一点和两位过不去,两位才叫人去拆我的台,杜九娘是怎么一个人两位应该清楚,连边城都尊敬她而为她出头,两位居然叫人去拿她。”

孙仲达与莫兰心又是一动!孙仲达叫道:“徐兄,这是误会,第一,我们不知道春花老九就是雪地飞狐杜女侠,第二,我们不知道杜女侠是你的助手,我那个表弟拿我们当外人,他对徐大侠的事十分保密,什么都不说。第三,我们没有叫人去拿春花老九,余必中跟夏长天探问了我们一些话,他们是官府衙门,我们既然以卖花的身份在此掩护,就不能得罪他们,如果我们知道杜女侠是你的助手,一定会掩饰一二的,但我们并不知道,所以才有话直说了。”

这家伙十分狡猾,他知道徐明找上门来必有所因,何况徐明一进门就说什么恭喜领赏金的话,然后才说出有人要拿春花老九的事,他知道再说不知情不可能的。因此他承认了提供消息的事,而且所作的消息合情合理,徐明再也无可挑剔了。

徐明叹息一声,作最后一次努力道:“孙兄,兄弟知道你是复社中坚,但却不是在令表弟处知道的。”

孙仲达哦了一声道:“夜游神夜盗千户,如神龙之不见首尾,年获以百十万计,却又没有半文纳入私囊,兄弟虽然不知道徐大使是那一条线上的,却坚信必定为吾道中人。”

徐明道:“这个胖子却不敢高攀,家师昔年虽为贵盟中人,但后来已退出,所以兄弟是做些拯救老济困的工作,却无缘投身贵盟为大举而效力。”

孙仲达笑道:“都是一样的,但不知尊师是那一位?”

徐明道:“家师名列八侠之四。”

孙仲达不禁动容道:“原来是江南甘大侠的门下高足。”

莫兰心也的声道:“难怪昨天……”

莫兰心自知失言;‘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莫兰心知失言,顿了顿才道:“昨天有两位老丈在杜女侠门口徘徊,却被鹰爪咬上了,结果被请走了。”

徐明一震道:‘’是那一衙门带走的?”

莫兰心道:“我只认识其中一个是和相府的门下。”

“那位老丈是谁?”

“他们没说,此老约摸有七八十岁年纪,身材颇为高大,黑脸膛,虎目浓眉,左手只有两根手指。”

徐明先声道:“那一定是路五叔。”

孙仲达道:“徐大侠说的是路民瞻路老前辈。”

徐明道:“不错,他一定是来找我的。”

莫兰心道:“当时我正在附近卖花,他们请走路老爷子时,还听见他连口大骂一个白老七的家伙。”

徐明冷笑道:“不错,他老人家骂的是侍卫营中到统领白东岳,真糟糕!他老人家怎么来了呢?”

莫兰心道:“当时我不知道是路老前辈,否则一定设法把他给救下来,这一进了和相府就麻烦了。”

徐明把前因后果一想,已经了然了,路民瞻是听说了白东岳就是昔日的白泰官,愤极来找他算帐的,却找不到门路,才想先找自己问问,但因为此老太莽撞,很多事都不敢让他知道,前年上江南去时碰到他,也不敢告诉落脚处,但又不能不说,只好说居无定所,但五叔可以上八大胡同找春花相询,您自报身份,她就会连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