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章(第5/10页)
路民瞻道:“那个老道土他恁什么资格答应他?”
徐明道:“他够资格的,因为他是婉贞八姑的师兄,又是云如三伯的弟弟,更是日月同盟之后,复国遗老志士的领袖,为了大局,他答应收容一个回头的浪子。”
路民瞻叫道:“可是他管不到我们,我们都已经退出了义师行列,不受任何拘束。”
杜云育道:“路五叔,您非要杀死白泰官不可?”
“是的!我发过誓,有生之年,一定要宰了他!”
杜云青笑道:“为了什么?他跟您有什么深仇大恨?”
“怎么没有,他卖友求荣,屈膝事仇,苟且偷生!”
杜云育道:“后两者他还可以一说,卖友求荣却谈不上,当年各位与陈望安约斗,他并没有帮着陈望安,只是受伤倒地而已。”
“那是他故意的。”
杜云青一笑道:“如果他那时出了全力,各位是否就能胜过陈望安了呢?”
路民瞻低头不语,甘风地叹道:“恐怕还是不行,那时我们的技艺与陈望安相比逊色太远,所以才请今师柳大侠相助,射日三大式的确是威力无传。”
杜云育道:“好!甘老伯这么说,路五爷想必也是同意了,那再下不是替白泰官说情,那天他只是没有出力死战而已,并没有什么卖友的行为,路五爷认为他不可饶恕,只是因为他并没有死!”
甘风地一叹道:“老五,杜老弟说得对,白泰官固然不义,但是并没有对我们兄弟如何,而且那一战,活下来的也不仅是他一个。”
“但我们的情形不同。”
甘凤池道:“没什么不同,只要活下来,就同样的愧对死友,我们活下来,目的是为死友复仇,可是击败陈发的是杜老弟,杀死他的是徐明,你我二人又何曾出了力,既然你我都愧颜偷生,又何能责之白泰官!”
路民瞻道:“劈了他之后,我立刻横刀自刎!”
甘凤地厉声道:“老五,那你是要我跟你一样了?”
路民瞻喘儒地道:“四哥!小弟不敢!”
甘凤池道:“我不会像你这么做,也不准你这么做,我们活着不是为了赌一口气,还有很多重要的事可做,该死的时候,我不会畏惧一死,但是我绝不将生命轻掷在无谓的血气之上,否则我们偷生的这几十年就是白活了!”
路民瞻见甘风池发了脾气,不敢再说了,顿了一顿才道:“可是他把义师中人都变成他的党羽了!”
甘凤池一叹道:“不错,诚有其事.但退一步想,义师变节,还能算是义师吗?充其量也是一批贪生怕死的小人而已,这些人迟早会变节。再说那是义师的事,我们既已退出义师,就不再有权管他,何况义师首领有话饶了他,我们更无权干涉!”
路民瞻的声气已经小了很多,悻悻地道:“我们虽不是义师,却是义民,除国贼总是责无旁贷呢?”
甘凤池叹了口气:“老五,白泰官背道求荣,行为固然不对,但不能说他是国贼。”
“什么?四哥他不算国贼,谁还算国贼?”
甘凤池笑道:“谁也不是国贼,穷国、盗国、误国、卖国的才是国贼,国亡百余年,国贼部死了,所喜者那些国贼俱无善终,可见苍天还有眼的,白老七只是一个意志不坚的可怜虫而已,可是他这些年来,还算是保全了不少同道志士,真正讲起作为来,他比我们做得多一点。”
路民瞻叫道:“这个我可不承认。”
芙蓉笑道:“二位能不能听我一句话。”
甘风池道:“姑娘清说。”
芙蓉道:“前辈说白泰宫保全了许多志土,这一点虽是事实,却不是他的功劳,而是朝廷的意思,朝廷有明令各省督抚及各处衙门,对于一些真正的义民,不得伤害,除非是他们公开倡乱,那是为律法所不容,否则即使他们对家里以春秋大义教训儿孙,或是塾馆中以此教导学生,朝廷都不将加以干扰,因此前辈在江湖上游侠,朝廷中没有加以干扰过。”
甘凤池道:“这个老朽知道,事实上我们退出日月同盟后,对复国之业已经很灰心……”
芙蓉笑道:“前辈也许并不相信我的话,因为你们有时仍然受到一点不愉快的干扰,那不是朝廷的意思,而是一些旧日的贵同道不容各位独清于世,朝廷将恐因此而产生误会,经常预先通知各位躲避、防备,相信前辈一定记得有这些事的。”
甘凤池不得不承认道:“是有过,只是甘某没想到是朝廷所为而已,那又是为什么呢?”
芙蓉道:“因为朝廷了解各位的胸襟认识,也能公平与客观地作个比较,朝廷的一切作为,虽不能尽如人意,至少比前明时要好得多,以得民心与重视民生疾苦而言,虽不如汉唐盛世,但也算过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