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4/9页)
“为什么?你是日月掌令,难道你不希望有一支真的义军?”
“我希望,但绝不是这一支,我问过文夫人,那只是几个小荒岛,多半是高山峻谷,可辟为耕地的平原极为有限,养个三五百人或者还行,但绝对无法再多了,三五百人能济得事吗?延平郡王以数十万之众,仍然不免一败,仅此绝难成事!”
“那不然,延平之失在于人谋之下臧;延平英武,事本大有可为,子孙不肖,无以为继才告衰败的。”
“芙蓉,你看的是一方面,我看的是全局,他们如若在此安身立命。固不失为一方净土,但他们志不在此,却是在从事一场徒劳无功的奋斗。”
“云青,我认为不然,只要有决心,可以移山填海,扩大可耕种的土地,增加人员,十年生聚,乃成数千众。”
杜云青苦笑道:“不可能,不过才二三百海寇,已经构成琉球的威协,聚有数千之众,琉球的安全就会构成威协,他们志在复国,必以武事为重,绝不会把精力用于开垦操作,等到人多了,粮食不足,就一定要向别处求谋,最近的就是琉球,而且聚数千善武之甲士,足可把琉球占下来,作更大的扩展,他们到了那个时候,有那种能力时,也一定会想到如此作的。”
芙蓉不作声了,她知道杜云青是以人情为立足点来分析这件事,那不是可能,而是必然的。
杜云育道:“人一多势必众,事情就难以掩饰了,朝廷也不会坐视,必将遣军来剿灭,以他们的力量,是难以为敌的,结果只会造成一次更大的牺牲而已。”
芙蓉道:“这个我认为不致于,琉球远处在海外,派兵前来,势必要渡海,而大军渡海远征,糜费太大,朝廷不会做傻事,而且琉球虽是中土之属邦,却与东瀛接邻较近,东瀛对此一直耿耿于怀,直到这些人有侵吞琉球之图时,朝廷不必出兵,扶桑的战船,就会先到了。”
“这也是我顾虑到的可能之一,所以我认为此计绝不可行,可是那些人热血沸腾,很难接受幼告。”
芙蓉想了一下道:“对!这个计划不可行,我是站在你日月掌令的立场上想,假如我站在朝廷的立场上想,倒是会促成这件事,义师已经面目全非,萌有此想的,必定是一批真正的忠志之士。
人人都抱着远大的理想与坚定信念的,这些人留在中土,或许还会成为心腹之患,杀之则启民怨,纵之则煽惑人心,最好的办法倒不如让他们集中到海外,借重外力去消灭他们了。”
杜云青叹道:“是的,倡比议者,每个人的身世都很清白,都是志切复国的义民,也可以说是华夏国魂之所粹,如果牺牲了,将是我汉家同胞的大损失,即使他们能够成功,树立起规模,而有志之土,齐集海外,把中原留在一些蒙然无知的愚民手中,大事更不可为矣,吾人志在中华重光,着眼处就不能局限一隔。”
徐明道:“是那些人?”
“光华会中的那些年轻人。”
“这批混帐东西,杜爷为什么不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杜云青苦笑道:“其志可用,其心可敬,但是他们过于顽固,总希望匡复大业能在自己手里完成,对于长远的计划,难以入耳。”
“那就拿日月令旗来命令他们。”
“没有用的,他们未必每个人都是日月同盟中人,根本就不受日月令的束缚,而且我发现日月令旗的力量实在有限,很多人是先人入盟,虽然把传统教给了子孙,但是未必再能对他们有多少的约束力了。”
徐明神色一寒道:“那就执行令权,予以制裁。”
杜云青道:“不可以这样做,日月令号召的是忠义之士,他们的行为出之于忠义,只是方法与手杀不同,我决为不可行,他们认为可行,有一两个人情愿引颈就戳以表示他们对日月令的尊敬,但是绝不肯改变方法。”
徐明也感到为难了,怔了一怔道:“难怪玄真子日月令交给杜书时,您不肯接受,想不到这上面会有这么多的麻烦,杜爷,当时胖子也帮着劝您接受,这是胖子给您添了烦虑了,如果有办法补救,胖子一定…”
杜云青淡然一笑道:“徐兄,这是每一个人都有的责任,说什么弥补的话呢?如果真的怕麻烦,当初我就不会接下来,既然接了,就得确实地负起责任来,我之所以把这些碍难之处先说出来,就是希望徐兄能体谅我的苦衷,对某些不近情理的借重之处,多加包涵。”
徐明立刻道:“杜爷!这话叫胖子不敢当了,无论做什么事,胖子都会全力支持的,这也不是从今天开始,难道您还信不过胖子?”
杜云青微笑道:“信不过我就不说这话了,说来惭愧,杜某闯荡江湖一世,除了三个红粉知己外,就是你跟九娘两个朋友,此外就无人可共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