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7/11页)

杜云青仍是以夷语回答道:“我不敢叫,怕被外面的船上听见了,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八格野鹿,你现在还不是叫起来了,他们又听不懂我们的问话,你怕什么,还不快把船弄回去。”

“我们一共只有四个人,分在两条船上,怎么弄得动。”

说话的那个人似乎是首领,又咕咕哝哝地骂了几句,随即吩咐下来,接着两条快舟,各载了七八名水手,来到两条大船务,纷纷攀上了船。

杜云青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才出来,跳上了小船,鱼壳由水底翻上来,迅速驾着小船离开了。

两条船上的人,摸索着找不到同伴,又哇哇地吼起来了,吼声惊动了在岸上的首领。

他的经验比部属们丰富,头脑也比较冷静,立刻发现不对了,船漂流出来,这是常有的事,但不可能发生在八幡船上。

因为他们是扶桑岛国最有名的海船队,船上的水手都是最优良的人员,不会有这种错误与疏忽。

尤其是这两条船,是八幡船队中精选出来,担任特别任务的,更不可能有那种疏忽,再者,两条船同时漂流,那更会令人难以相信了。

然而,还有一个原因,一个连杜云青也忽视的原因,这正是涨潮的时候,潮水会把船推到岸下搁浅,也不会漂到港叉中来.除非是人把它们推出来的。

这三点联想后他意识到他已陷入了一个圈套,但又是怎么样的一个圈套呢?他想了一下就想通了。

想通后,他几乎立刻就发出了命令,大声叫船上人跳下海中,尽快地离开船,只是太迟了。

他的命令只发了一半,后一半被一阵霹雳般的巨响掩没了。

随着这声巨震而出现的是一片耀眼的火光,船上的火药炸开了,先是第一船,接着是第二条。

两条几十尺长的大海船,就在火光与巨响中,成为无数的碎木片,飞落在海面上,抢上船去的十来名水手也不见了。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使他们连惊叫都来不及发出。

海面上还在翻腾着后的巨浪,摇幌着四条小木船,那原是泊在岸边的快舟,载着人上大船去的,三条都翻了身,只有一条是好好的,船上有两个人。

一个青年的武士站立船头,背负箭壶,手挽强弓坚定得有如石像,一个老者在船尾操桨,在滔天的巨浪中,居然把一叶小舟控制得十分平稳。

两次巨大的爆炸把海上的浓雾也逼开了,透进了早晨的阳光,照着那个青年人,仿佛一尊披了金甲的神。

那名海寇首领不认识这两个人,但立刻就知道他们不是自己的部属,也不是同来的玉龙寺杀手。

遥隔着数十丈的海面,他也能感觉到这年青人的那种漠然不可以轻犯的气概,这份气概是他前所未见的。

这名海寇领袖心头一震,几乎也立刻知道了这个年青人的名字,于是在岸上喊道:“来者可是笑面追魂杜云青。”

说的是略带生硬的华语。

杜云青也朗声回答道:“不错,正是杜某,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八幡船主,渡边武夫。”

“幸会!幸会!台端在月野流中又担任什么角色?”

渡边武夫沉声道:“狙杀部大领主,杜云青,你杀死了本宗的三领主大熊一郎,敝人是来索命的。”

“月野流杀死了不少的人,可曾为此付过代价。”

“月野流杀人只收取代价,却从来不付代价,但是杀死了月野流的人,却要付出很高的代价。”

杜云青哈哈一笑:“朋友,这些都是废话,你我不必在这上面去浪费口舌了,反正你为什么而来,杜爷为什么而来,大家都心里有数。”

渡边武夫大声叫道:“杜云青,你是个卑鄙的小人,不配称为一个剑手,你若是前来为琉球人出头,就该正大光明地登岸一战,趁着浓雾,偷偷地进来,审取了我们的船只,布下陷阱,又害死了我的许多弟兄。”

杜云青笑道:“朋友,如果你不是心怀鬼胎,想利用大雾的掩蔽,诱我们进来,设伏岸上以图突袭,杜某也不会用这种手段对付你了。”

渡边武夫顿了一顿才叫道:“胡说,我用螺角是引导你们顺利靠岸,就是为了要求作公平的一搏。”

“那你就该老早派人在海上等候,明白的下书挑战,是你自己不怀好意,悄悄地带着人抢先一步到岛上,然后假装糊徐,想引我们深入而展开伏击,又岂是武士的行径,算了,朋友,月野流杀人从不讲究手僚,死去的大熊一郎已经说得很清楚,你们也不是武士,不必把这两个字挂在口中侮辱了贵国的真正武士。”

渡边武夫暴跳如雷地叫道:“杜云青,匹夫,有种你上岸来,我要把你一寸寸地砍成千百碎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