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6/9页)

白龙哈哈大笑道:“老夫还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陈四微微道:“只要你还想找人动手,我就有机会,除非你现在夹起尾巴滚蛋逃命,那或许能使你多活半年,等杜老弟的剑气练成了来宰你,否则我就会一直盯在你背后,抽冷子给你一烟袋。”

白龙哼了一声道:“老小子,你练错了兵器了,如果你把你的铁扁担换成了长剑,刚才那一击绝不会落空,因为你的火候的确不弱,可是你放弃了扁担,偏偏送上了这柄旱烟杆儿。”

陈四笑道:“我觉得它很好,既能抽烟,又能当拐杖,还可以变作兵器,最难得的是时刻不离身,拿在手上又不会惊世骇俗,想到精妙的招式,可以立刻比划练习,不会放掉那杀那间的灵感,用剑那有这么方便!”

他咳了一声道:“我为什么要把练了多年的铁扁担放弃了,恐怕你不不清楚,因为我静下心思时,有很多精妙的招式都涌起脑海中,可是等我去拿扁担时已经跑了一半,拿起扁担再比划时,完全不是那回事了。”

杜云青肃然道:“老爷子这一点实为武学的至理名言,先师说过一句类似的话,当一个剑手掌中无刻之时,也是他剑艺探进之机,只要能把握住此一时机,虽足不出户,手不触剑,故剑道能有大成之人。

这个训示对晚辈的策励很大,我练无形剑气,也是为了要贯彻这个理论,冀能抛剑而练剑,抵是没有恒心,未得有所成就不甘寂寞,负剑江湖了。”

白龙居然一震道:“高明,高明,想不到你们居然也懂得这个决窃,老夫在四十年前,想到了这一点,嗣后隐居玉龙寺,终日手不离剑,顿悟许多精招。”

杜云青淡然道:“那只是开头时有点进步,以后就不灵了,因为你手中终日不离剑,就无法静下心来,不静则无所得,这个道理体应该明白的。”

陈四笑道:“杜老弟说得对,老朽换上这根烟杆,就是这个道理因为平时只把它当烟袋使用,没事装上一筒。就吞云吐雾,兴之所至,才能别有所得,刚才那一招就是这样子练出来的,白龙,你觉得如何?”

白龙心中的杀机更浓,因为听他们的谈话,已深得武学三昧深进抵是时日之事,尤其是杜云青,年纪那么轻,懂得又那么多,今日不除,异日必将成为自己的劲敌。

但是杜云青自从自己现身之后,新月剑一直斜斜地横在手中,那是个很自然的姿势,但已将功力凝聚,待机而发,只要不去惹他,他不会先动的,那是一招守势。

严密的守势攻之不易,但是改掉另变为攻势也很难,正如一把钢锁的锁心用锡灌死了一样,别人想打开很难,自己本人想打开也很费事。

这正是先除去陈四的机会,因此笑笑道:“陈四,你那一招很高明。”

陈四公公得意地道:“那叫烟锅烫耗子,老夫家一群老鼠足足憋了半年,它躲在洞里,老夫守在洞口,它一冒头,老夫就当头击下,可是它机灵得很,每次都被它躲过逃了回去,老夫就这么跟它斗了半年,改进了不少缺点,终于练就那一招打到了那头耗子。”

杜云青道:“难怪招数无声无息,原来老爷子在上面下了半年功夫。”

“老夫到了后来,不是要打老鼠,而是为了跟它赌气了,想尽一切的方法,苦思如何击中它的方法,正因为没有把它当作成功,突破了一切武功的常规,才有意外的成就与收获,白龙,你要不要再试一下?”

白龙冷笑道:“老夫当然要试,不过这次要当面试了,刚才在背后偷袭,不该又抽上那袋烟的,劲力能藏,劲风能掩,那热力却盖不住,老夫因而发现了。”

陈四公公笑道:“那是给你个警告,第二次出手,我老头子年岁虽不如你,却比这些人都长上一两辈,无论如何也不能太丢人,在背后闷声不响地出手,多多少少总要打个招呼,你说是不是?”

白龙冷笑道:“很是!很是!陈四,本祖师今天原不想杀你的,可是刚才那一招相接,本祖师发现你的功夫深进得还出乎意料之外。”

“对极,白龙老妖怪,不是你一个人才有长进的,尤其是我老头子是十君子中最后的一个元老,你是六恶中唯一活着的一恶,为了要贯彻那些死友们的心愿,我老头子总不能偷懒,所以我也没有放下功夫,而且练得更勤。”

白龙道:“不但勤,而且会装,以前我派人试过你,认为你并没有多大的出息,才未加理会。”

陈四淡淡地道:“你派进去都试不出我老头子的深浅的,别人那怕是杀了我,我也不会拿出真功夫来,那些功夫是专为对你一个人用的,正如我们十君子,是专为剪除六恶而成立的组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