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黑白究可分 何子便当弃 (第10/12页)
圆通见是一位年纪二十岁上下的少年,粗眉大眼,身形挺拔,肤色黝黑,却并不认识,奇道:“你是何人?”满脸戒备之色。
唐宁却是相识,此人乃是同窗秦宁,不觉也奇道:“秦公子,你缘何要拜此人为师?”
秦宁只横扫唐宁一眼,便向圆通拜道:“在下秦宁,在骊山大会见大师招贤,便有意投奔,快要轮到了我,却被一个疯子搅散会场。在下一路寻访十余日,好容易今日得见大师,望大师成全。”
圆通冷笑一声:“老衲如何能相信你?”秦宁从怀中取出一包金银,双手奉上道:“在下所来仓促,不及赶备厚礼,恳请大师屈尊光临敝舍,在下要隆礼拜师。”
圆通眼见银子,脸色好了不少,伸手便取来掂一掂,颇为沉重,作了个好脸道:“你对老衲又知多少?如何愿拜老衲为师啊?”
秦宁道:“在下并不知大师来历,但想平卢军有十二州,是天下最大的藩镇了,能请大师主持选拔,那大师一定是江湖高人。在下在骊山大会一见大师,便心生景仰之情,情愿终身服侍大师。”
圆通虽对秦宁仍有十分怀疑,但马屁拍来,也是恬然受用,眼睛一转道:“也罢,如果你是真心想拜老衲为师,老衲便给你一个机会。老衲想看看你的资质如何,面前这小子你可认识?”
秦宁道:“此人是我少时同窗。”
圆通奸笑道:“那好,你若能将他的武功师承门派问出来,老衲便收你为徒。”圆通奸猾如水,哪能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他知唐宁内功不弱,若秦宁能逼唐宁露出功夫底细,自然也要相当功力,而二人一旦动手,那不单是唐宁,便是秦宁的底细也露出来了。
秦宁答应一声,转头向唐宁道:“唐宁,你的武功从哪里学的?”话语中毫无礼貌。他父母双亡,依靠的叔父也只是长安县的一个小吏,出身不是大富大贵,初进学宫时本与唐宁关系很好,后来便一直不离阎峰左右。他为人极是好强,处处不甘人后,只缘一次比文时诗歌作的不好,偏巧那一次唐宁又作的很好,那先生点评之时说了句“唐宁,秦宁,名字相同,如何这文才天差地别”,秦宁便从此记恨唐宁,处处想要压过他,朋友就更做不成了。
圆通奸笑一声:“你这傻瓜,是要你用嘴问的吗?还不动手。”秦宁最听不得人家唤他“傻瓜”,何况又在唐宁面前,当时便面红过耳,拔剑指着唐宁道:“唐宁,我今天一定会胜你。”
唐宁摇摇手道:“秦公子,你我有同窗之谊,怎可刀剑相向。”
秦宁一心要在圆通面前逞强,见唐宁不愿相斗,显见气怯,不由得十分得意,喝道:“少罗嗦。”
唐宁眼见秦宁仗剑劈来,只得挥剑格挡,他不识秦宁的剑招,边躲边挡,分外狼狈。
若放在十数日前上华山时,唐宁早败得一塌糊涂,亏得脚步灵活,近来又明白了一些用剑的道理,青云剑法虽不高明,却是守多攻少,招式繁多,见招拆招,边打边退,这里平原旷野,有的是向后退的地方。
秦宁剑术虽在唐宁之上,但内力犹有不足,久攻不下,心浮气躁,剑法渐乱。
圆通见秦宁打了四五十招还逼不出唐宁的底细,但喝一声停,朝秦宁嘿嘿笑道:“你既然有师父,还要来拜老衲为何?”
秦宁瞪了唐宁一眼,嘴角一牵,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转向圆通恭敬道:“在下原来的师父是长安铁剑门的,毕竟是小门小派,怎能和大师相比?”
圆通道:“甚么铁剑门?不曾听过,怪不得剑术如此稀松。”心中想起似乎长安真的有过这么个小门派,只是寂寂无名,这两三年来更是没了声息,看来这小子不是说谎。
这种小门派,圆通确也不放在心上,喝令秦宁退下,朝唐宁嘿嘿笑道:“小子,看来还要佛爷来亲自收拾你。”一掌拍来,掌风凌厉,唐宁急忙避开。
挡到十数招,眼见青云剑法已实在无法化解,唐宁剑尖向上一挑,划个斜线刺向圆通肩井,这已不是青云剑法中的招数。圆通嘿嘿一笑,双掌紧逼,过了十五六招,确信无误,收手退后,喝道:“你太乙门与我素无恩怨,佛爷也不难为你,只要告诉佛爷你为何要和那老叫花子跟踪我,说明白了,佛爷便放你走路。”原来唐宁使出的剑法中夹有太乙门的剑法,圆通与太乙门素无瓜葛,也不想得罪太乙门。太乙门乃是当今江湖名门,秦宁听得唐宁竟是太乙门弟子,眼神十分奇异。
唐宁道:“你错了,在下不是太乙门弟子。”
圆通冷笑道:“小子睁着眼说瞎话,这太乙门的‘白云剑法’和入门剑瞒不过佛爷。你承不承认是太乙门弟子,佛爷也没心思去管,佛爷只问你为何要和那老叫花子跟踪佛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