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少小相逢客 何人知玉声(第2/11页)

拂尘一卷,唐宁几乎持箫不住,这道姑的内力甚高。

唐宁左手一旋,剑刃出鞘。他出剑又快又出人意外,那女子轻呼一声。

那道姑的功力更非圆通孟三可比,处变不惊,却似轻描淡写,将唐宁剑招化解。

不单如此,唐宁每出一剑,那道姑却似料敌机先,早早等在那里,只去应付铜箫。

唐宁从未遇见这等情形,处处拿手拿脚,施展不开,心中不禁发毛。

眼见白云剑法遇见克星,唐宁不得已变作青云剑法。那道姑一脸怒气,忽然出手加重,唐宁手忙脚乱,不得已又使出太乙门剑法。

亏他内力不弱,脚步奇异,左手箫怪,右手剑利,渐渐将局面向回扳转。那道姑看来对太乙剑法熟识,根本不看唐宁右手之剑,却只盯向唐宁左手。

约莫已过了二十招,早过了道姑所限十招之数,唐宁仍无败相。那道姑心中明白,制服唐宁总须三五十招,适才倒是小觑了他,她非但不怒,反有几分笑意。

一支羽箭飞来,那道姑原本脸色方霁,立时又变作冰。

唐宁心知是凤儿来了,回头看她果然在不远处,恶狠狠瞪了唐宁一眼。

那道姑拂尘将羽箭卷住,喝道:“武灵门的野丫头,找死么?”

凤儿冷冷的道:“我便是找死又怎么着?”

唐宁道:“凤儿姑娘,不得对前辈无礼。”

凤儿抢白道:“你又凭什么管我,我是你什么人?”唐宁一时语塞。

那道姑转头喝道:“她是你什么人?”

唐宁道:“一位朋友。”

那道姑道:“你居然与武灵门交朋友?”

凤儿冷笑道:“你又是唐宁的什么人?管的那么多。”

那道姑道:“老道自然管得,你既是太乙师兄的徒儿,怎么不承认,我太乙门说出来会丢你小子的脸么?”

唐宁听她口气,这道姑居然是胖大道士的师妹,忙行礼道:“晚辈不识前辈,望前辈宽恕。”

那道姑听他只称前辈,依然脸色不豫,哼一声道:“怎么,叫声师叔也委屈了你么?”

唐宁道:“在下确曾受太乙道长教授剑法,只是不曾入门,望前辈见谅。”

那道姑更加不悦道:“我太乙门在江湖中声名赫赫,多少人想进还进不来,你甚么来头,好大的架子。”

唐宁忙道:“前辈莫要误会,太乙门是名门,晚辈自然敬重。不过晚辈是读书人,虽然有缘得太乙前辈和其他几位前辈垂青传授武功,却不想弃了书卷。”

那道姑皱眉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的武功这么杂,不使剑法,我还真一时看不出来。太乙师兄的徒弟都是太乙门道士中选出来的,怎会教你一个俗家人?还不拜师,真正奇怪。”

唐宁道:“实是几位前辈错爱。”

那道姑见他态度谦恭,脸色方缓道:“错不错爱,再说吧。唐师侄,你又怎么遇见了筝儿。”

唐宁道:“是这位姑娘么?昨日夜宿红花铺,听这位姑娘投宿,声音耳熟,今晨便顺路跟到凤州。晚辈与这位姑娘只见过一面,事隔三年,一时想不起,才一路跟随,请前辈和姑娘见谅。”

凤儿见唐宁姑娘长姑娘短,一路追着人家,脸色发青。

那道姑道:“好了,别姑娘长姑娘短的了,她也算是你师妹,你们师兄妹相称便是。”

唐宁道:“是。不知师妹贵姓?”

那道姑笑道:“啊?连姓都不知道。老道告诉你,她姓韦,名玉筝,老道便是华阳道人。”

那女子顿脚道:“师父,你怎么连名字都告诉,告诉唐师兄。”

那道姑华阳道人笑道:“师兄妹么,总会知道的,我们江湖中人没有那么多讲究,又不是做官家小姐。”

韦玉筝低头低声道:“是。”

华阳道人道:“你也将帽子取下吧,多熟悉熟悉,今后同门也好相互照应。”

韦玉筝依言将帷帽摘下。唐宁见她相隔三年,已经长大及笄,依然面白如玉,如蒙神光,心中又有一种异样,似乎很久之前曾经认识的。韦玉筝也见唐宁头上束了冠,衣着虽不华贵,却已非当年的白衣少年。

凤儿凉在一旁,看韦玉筝面容可人,那唐宁又看个不停,愤然而去。

华阳道人笑道:“好了,不打不相识,你们师兄妹也认识了。唐师侄,你因何事到凤州来?”

唐宁到四下无人处,道:“不瞒前辈,晚辈是受凉国公李愬所托,前往甘陇一带察看吐蕃军情。”

华阳道人皱眉道:“唐师侄怎么参预官府中事?”韦玉筝却是眼睛一亮,有几分跃跃欲试。

唐宁道:“晚辈曾任军职,李凉公乃是旧识,所以受他之托。”

华阳道人摇头道:“江湖中人还是少参预官府的事为妙,你没拜师入门倒是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