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胡小记命丧寒潭 蒋小义阵前报号(第4/5页)
岸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蒋平见了,陡地站了起来,“哎哟,快点,我下去。”说着抽出分水蛾眉刺就想下去。正在这时,一旁过来个小伙子,“四叔,您等等,我下去。”蒋四爷回头一看,是闹海云龙胡小记。这胡小记是艾虎的亲表哥,家住开封府不是一二年了。胡小记曾屡立战功,受到皇封,身为六品带刀的校尉旱岸上的功夫虽一般,但这水里的功夫,就比别人高一等。当年他跟着叔父四处保镖,西南西北、塞外偏关哪儿都去,有几次曾自己泅渡金沙江、澜沧江,在金沙江底摸过鱼,故此,有人给他送个绰号——闹海云龙。胡小记一看邵环杰不行了,再等一会儿性命也保不住了,他和邵环杰交情挺好,焉能袖手不管,所以,挺身而出,自告奋勇要下去。蒋平一想,正好,反正朱亮是这么说的,我们下去几个人你管不着。因此他点头道:“好,快下。”“是!”
闹海云龙胡小记早已收拾好了,顺着绳子冲入碧水寒潭,单手提着劈水电光刀,双脚一踹石壁,跳入水中。这时候,井底蛙邵环杰正第四次冲刺,怪鱼张着嘴在后边追。
胡小记这一蹦下来,使怪鱼有点吃惊,稍微这么一愣的功夫,邵环杰得救了。井底蛙冲出水面,揪住绳子头儿。上边柳金杰、柳玉杰往上一拽,就把井底蛙拽上山坡。邵环杰上来后,一头躺在地下,“呼哧”“呼哧”直喘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色都变了。
大伙围拢过来,赶紧叫他更换衣服,好好休息。
单说闹海云龙胡小记,等他蹦到水里,迎面正好碰上这怪鱼,他举起劈水电光刀就剁。这一下,正砍在怪鱼的上嘴唇,“嘣”的一声,好像砍在胶皮上,把刀弹起老高,没砍动。胡小记这才明白,怪不得邵环杰吃力呢!这东西刀枪不入啊,要知这样,我把徐良的大环刀借来。这一刀把怪鱼疼得够呛,只见它大嘴一张,尾巴一搅,整个碧水寒潭的水面又升起来了。一人一兽斗了很长一段时间,胡小记就挺不住了。胡小记一看:算了,我见好就收,换别人吧。他身子一转个儿,踩水就往回走。但是,他可没有邵环杰那两下子,想走,能那么容易?这怪鱼把嘴一张,往回一吸,他就觉得身子被抽回去了,紧使劲、忙使劲也晚了,整个下半截被吸到鱼嘴里,这怪鱼的大嘴一闭,“咔嚓”
一声,胡小记腿断两截。刹那间,碧水寒潭冒出一股红水来,胡小记的上半身往上一冒,然后又沉入水底,被这怪鱼给吞了进去。
老少英雄看得非常清楚,蒋平“哎哟”一声,摔倒在山坡上,“孩子,你死的太惨了!”蒋平这一哭,在场的人无不落泪。邵环杰哭得更凶,心想:他要不是为了救我能死么?邵环杰把眼泪一擦,“四叔,我还下去!我非给我徒弟报仇不可。”“呆着吧,你下去也白给呀。好啦,都别难过,这就是战场,死人受伤不奇怪。行了,我先不哭。”
蒋平把眼泪擦了擦,继续向大伙儿说:“你们看见没有?这战场特殊,没把握的可别报名,不行的话咱们认输,有没有敢下去的?”
大家都把头低下了。这里成了名的剑客不少:西洋剑客夏玉奇、展翅腾空臂摩天纪华成、一朵红云飞莲道人纪华文、神手大圣夜渡灵光纪三爷、丁震老剑客,还包括徐良、欧阳春等等哪个没能耐呀?但到水里就有劲使不出来。这些人一低头,别人谁敢言语?
蒋平一看大伙儿都不吭声了,唉叹道:“好啦,这阵算咱输,行不行?咱们赢三阵输一阵也合得来,现在我就宣布。”
那位说蒋平怎么不下去?蒋平下去也白给,翻江鼠不假,那是年轻时候,现在蒋四爷奔六十岁的人了,他下去也翻不了江,还得做了鱼食。
正在这时,就听山坡上有人高喊:“哎——慢着,我来了。”这嗓子是童子音,声音清亮,借着水音传出很远,在场的人听得非常真切。蒋四爷停身站住,往山上一瞅,就见喊话人一边说着,一边撒脚如飞地往这边跑,“我来了,交给我吧!”眨眼间,这人来到众英雄面前。大伙儿一看,是个年轻的娃娃,不超过二十岁,身高不满五尺,模样可太惨了:光头顶、尖下颏,窄天灵盖儿窄脑门儿,小黄眼珠子、鹰钩鼻、菱角嘴,多少有那么六七根黄胡子,锥子把儿的耳朵。头上戴着一字马尾过梁透风巾,身穿一件短靠,寸排骨头纽,勒十字袢,大带煞腰,蹲裆滚裤,抓地虎的快靴,打着半截鱼麟裹腿。只见他将大衣脱掉,卷了卷背在身后,身挎百宝囊,腰系包裹,手中提了一件特殊的兵刃,叫三环套月避水圈。别看来人个儿矮,但是透着精神。大伙儿一看,乐了。这人好像和蒋平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是岁数上有差别。他来到人群中,东瞅西看,一直到了蒋四爷跟前,打量了半天,问道:“叔叔,一向可好?我给叔叔叩头了。”说着,趴地下“噔噔噔”磕了三个响头。蒋平认出来了:“啊,孩子,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你是蒋昭蒋小义?”“叔叔,您算说对了,我是您侄儿蒋昭,我找您来了。”“哎哟,孩子,你这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你爹挺好吗?”“叔叔,我爹要归位了,我就为这事儿找您来的。”“怎么,他有病了?”“病倒没有,让人家关进死牢,要掉脑袋了。”蒋四爷听完,腿一软坐到了地上,心里像油煎一样。现在正是十阵赌输赢的关键时刻,而哥哥又不知犯了什么罪,要掉脑袋,这可怎么办?四爷对蒋昭说:“孩子,别哭,咱爷俩这不是见面了吗?你把经过简单说说,我心里有个底,想方设法好救你爹。”“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