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大头鬼舌战半翅蜂 小义士被困虎狼窝(第3/4页)

黑熊一看人上了树,没理他,照样往前跑。这时,追熊的小伙子到了,就见他把大棍一举:“畜牲,再叫你伤人!”照着熊就是一下,黑熊转身就扑过来了,一人一兽厮打在一处。房书安骑在树杈上不敢下来,往下一看,这小伙子武艺真高,蹿高蹦低,敏捷利索,黑熊一次次都扑了空。最后,小伙子一棍子打下来,正打在黑熊背上。奇怪的是,棍子打上去后,闪起一片火光,冒出一股黄烟,再看那熊,浑身上下都是火,转眼间烧了个皮焦肉烂。那年轻人一侧身,背上大棍,一阵冷笑:“看你再敢伤人,这回老实了吧!”房书安老远就冲这小伙子一抱拳:“小兄弟,辛苦辛苦。”小伙子看看房书安的长相装扮,觉得十分可笑,就乐了:“你是谁呀?怎么一个人到这儿来了?你是遇上我了,不然你早没命了。”房书安说:“我到这儿办事,慌不择路,把道儿走错了,今天要没你,我是性命难保,恩公请受老兄一拜。”“别客气,其实我不是专为救你,我撵这只熊已经两天了,今天才把它堵住,无意之中把你救了。请问,你是哪的人?”房书安一想,我说实话不?说吧,怕他与叠云峰的贼有瓜葛,再出卖了我;不说吧,觉着对不起人家。他又仔细瞅瞅这小伙子,只见他身高七尺多,细腰宽膀,扇子面的身躯,面似淡金,身穿青缎短靠,犀牛皮板带扎腰,脚蹬一双皮鞋,看上去正义侠气,不像贼盗。

房书安略为放心,便说:“小兄弟,我不是本地人,是从东京汴梁来的。”“哟,那么远,你在东京哪儿发财?”“你瞧呢?”“你是保镖的?”“不对,我是当差的。”

“怎么不穿官服啊?你在哪个衙门?”房书安大脑袋一晃:“你听说过倒坐南衙开封府吗?小兄弟就在那儿混饭吃。”年轻人一听,睁大双眼:“你在开封府,包大人的衙门?”“是,”“我跟你打听个人。”“谁?”“此人绰号飞叉太保钟雄,他也在东京。”“钟太保?我们很熟悉,他是我老哥呀。”其实,房书安在信口开河,他跟钟雄根本不熟悉,只是耳有所闻。另外,从哪方面讲,他跟钟雄也不是弟兄辈。小伙子信以为真:“是吗?钟雄是我爹,我叫钟林,人送绰号日月飞行小太保。”前面讲过,蒋平七位英雄攻打君山寨时,钟雄起义,保了大宋。他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女儿叫亚男,男孩就是钟林。飞叉太保在朝廷为官,把钟林委托给好朋友南昆仑司马珍,让他传授钟林武艺。司马珍是出家道人,与钟雄交情甚厚,就把钟林带到庙上跟他习武。钟林没事时就到山上打猎。没想到今天巧遇房书安,听他说他是开封府的,钟林便想起爹来,房书安顺竿儿爬,假亲近:“你就是钟林?好孩子,长大了,那阵儿哄你玩儿的时候,你还在我胳膊上拉青屎呢。”钟林脸一红:“您老别提过去,那时我小不懂事。”“我是说笑话哩。孩子,你怎么在这里呢?”“老人家,你不清楚,我跟我老师正在学武。”

“你老师是谁?”“南昆仑司马珍。”“老剑客呀,他在哪儿住?”“从这儿翻过两架山梁就是,庙的名字叫火云宫,他是那里的观主,我就住那儿。”“没想到咱爷俩在这儿遇上了,按理说我应当到庙里看望你师父,替你爹爹向他老人家道谢,我跟你爹有交情啊,可现在我公务在身,得赶紧回去,只好改日去拜访。”钟林还真有点舍不得:“您贵姓?”“我姓房,叫房书安。”“您住哪儿?”“葵花冈王家老店。”“我知道葵花冈。这么办,我先回去见我师父,然后请假,再到店里去看您。”钟林说完便回庙去了。房书安退回原路,奔葵花冈去了。

房书安走错了路,又遇上钟林,一耽误就到了第二天早晨。他一夜没合眼,本来脑袋就大,今日更觉头重脚轻,脑袋昏沉沉的。一进店房,正碰见蒋四爷:“哎哟,我的爷,你什么时候来的?”“昨天晚上赶到。”说话之间,南侠展熊飞等人都从屋里出来了。房书安这才知道,他陪艾虎上山的时候,蒋平他们也赶到了。房书安心里多少踏实了点,但总得把艾虎的事跟大伙儿说说。来到屋中,房书安打了个唉声:“四爷,坏了,我老叔他……”房书安一咧嘴,可把众人吓坏了。最近接二连三出了不幸之事,从阎王寨返回东京,头一个就是徐良摊了人命案,好容易把徐良保出来,卢方、韩彰、徐庆又死在王顺之手;徐良不听劝阻,追赶紫面金刚王顺,结果在葵花冈丢了脑袋。现在艾虎再要出事,这打击谁受得了?“快说,艾虎怎么了?”“我老叔被扣在山上了。”房书安把山上的经过一五一十讲了一遍之后说:“我回来给大伙儿报个信儿,想办法救艾虎,不然,说不定哪会儿他就要掉脑袋。”大伙儿听后,都为艾虎担心。蒋四爷背着手,晃着小脑袋在屋里转来转去,他能不发愁吗?想起临行之时包大人拉着他的手,再三叮咛,让他带这些人一定要给徐良报仇,把人头找回来,然后剿灭叠云峰狼牙涧的匪徒,否则,不要回开封府。现在什么也没完成,艾虎又出事了,这真是火上浇油。蒋平一筹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