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回 房大头饭馆会奇叟 郭长达庙中迎帮凶(第2/5页)

房书安一听就乐了,乐得把嘴里的酒喷了老头儿一脸。老头儿往后一闪,掏出手绢就擦,说:“房爷,你乐什么?”房书安说:“老爷子,您这人真有意思,把牛吹得‘呜丢呜丢’地响。我活了这么大,还没见过像您这样的人。天下吹牛的全得拜您为师。

您说您比别人强得多,是这个意思吧?”老者点点头说:“正是。实实在在比他们强得多。”房书安说:“行了,别说了。要讲吹牛,我不比您次。吃着饭,喝着酒,坐在这儿吹呗,有天不说地,什么大聊什么,我还说,八十一门总门长不是我的对手,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全是饭桶,就数我最高。可说了半天有什么用?得拿出真格的来。请问老人家,您说就您不是饭桶,根据是什么?能拿出点真凭实据来让我相信吗?”老者说:“房爷,你想考验考验我?”房书安说:“当然了。我这人专治罗锅,非打破砂锅问到底,您要是露不出两手,那您就是吹牛。”老头儿琢磨琢磨说:“好吧,房爷,没有三把神沙,不敢倒反西岐,没两下子,也不敢信口雌黄。你不是问我凭什么吗,就凭这个。”老头儿说着,把巴掌一举,在老房面前晃了晃。老房看了看说:“手哇,一人俩,谁没有?”老头儿说:“手和手不一样,我指的拳脚和掌法。欧阳普中不行,他练的是拙拳笨脚,即便把郭长达赢了,也是饭桶赢饭桶。这掌上的功夫,神鬼叵测,不一定非要离近了打。比方说咱俩,隔着桌子,我这一晃手就得把你打上才行。要离远了就打不着,那叫什么能耐呀!”房书安听后惊讶地问:“老爷子,您越说越悬啦,离得远远的,能打得上吗?这又不是暗器,要是镖、箭那行,巴掌好使吗?”老者答道:“好使,他们是没练到家。要练到家,离多远都能打上。”房书安说:“是吗?不用离得太远,就拿咱俩来说,您就在那坐着,打我试试。”老者说:“别别,房爷,咱们是动口不动手,真要是我一伸手把你打个鼻青脸肿,嘴歪眼斜,你说老朽不是缺德了吗?再者一说,咱俩萍水相逢,在这无非是闲谈,我把你揍一巴掌,揍得鼻嘴歪斜,让别的客人看了成何体统?还是不动手为好。”房书安说:“老爷子,咱们这样行不行,你打我一下,尝尝什么滋味,要真能把我打了,今儿个我请客。”老者连连摆手道:“不不不,你说什么我也不能干。”房书安乐了,说:“看来您就是吹牛。不然怎么就不敢呢?我又不怪您,您怎么就不敢伸手?吹牛有什么用呢?”房书安这一激,老头儿有点来劲了,说:“房老爷,你真想逗我的火?”房书安说:“不是逗,这是明摆着的事,我不相信。”老者说,“这么办吧,我弹你脑门一下,怎么样?”房书安问:“怎么弹?”老者说:“咱俩隔着桌子,我把手指头一伸,‘梆’弹你一下,你看能不能弹上。要能弹上,证明我说话不谬,你也就服了。”房书安说:“行啊。你可别靠近我,挨着那可不算。”老者说:“好吧,你坐好。”房书安说:“来吧,弹上了我请客。”房书安不服气,小细脖一挺,大脑袋一晃,在椅子上坐稳了。老头也坐好了,往椅背上一靠,离房书安有五尺多远。他把拇指和中指搭在一块儿,冲着房书安的脑门,说了声“着”,房书安就觉着脑袋生疼,“嗷”叫了一声,蹦起老高,把楼上吃饭的人也吓了一跳,大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房书安用手捂着脑门,揉了揉,一摸,起了个大包,跟算盘珠子大小差不多。

老房是钻心的疼,惊讶地说:“老头儿,你怎么用暗器打我?”老者把两手一张说:“房爷,你这人怎么血口喷人呢?咱们面对面坐着,你看得清清楚楚,我什么时候使用暗器了?不信你找。”房书安看看桌子上,又看看地下,什么也没有,他真是疑惑不解,心说:这就怪了,离得这么远,他一扬手就能弹上。老房也忘了疼了,他把椅子拉了拉,说:“老爷子,这是真的?”老者答道:“千真万确。”老房惊奇地问:“真神了,这么远能弹上,再远点能不能?”老者说:“能,多远也能。要么怎么叫功夫呢?不光弹,打都能。不信,我打你一巴掌试试?”房书安忙说:“不不不,这就够受的了。”房书安心想:我今天得遇世外高人了,确实与众不同,我可不能放他走了,把他请进迎宾馆,让他给我们帮忙,那我们是稳操胜券了。恐怕他刚才是跟我开玩笑,要是真打,我脑袋也碎了。想到这,他一点手把伙计叫来,说:“伙计,今天我请客,再添八个菜。”伙计应声下去准备。

工夫不大,八个菜陆陆续续端来了,房书安亲自斟酒。老者一边喝,一边瞅着房书安乐,说:“你这脑袋疼不疼?”房书安说:“哎呀,火烧火燎的疼。”老者说:“不要怕,我现在就叫你好。把脑袋探过来。”老者唾了口唾沫,往包上抹了抹,用手一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