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力挽狂澜(第3/12页)
叶灵苏也听得大皱眉头。她深知乐之扬的能耐,只要一笛在手,引凤来龙不在话下,为何同样一人一笛,吹出这样难听的曲调?正想着,一边的杨风来呻吟起来,回头看去,只见他面红如血、两眼发直,额头上青筋暴突,面上的肌肉连连抽动。
席应真伸手把他脉门,但觉气机紊乱,血流乱窜,当即度入真气,压住他胸中的血气,正觉迷惑,忽听杨风来小声说:“席真人,这笛声有古怪。”
席应真一愣,忽听施南庭和江小流也呻吟起来,登时有所领悟,撕下袍子,捏成两个小团,塞入杨风来耳中。笛声一旦隔断,杨风来的气血登时平复下来。席应真如法炮制,又将施、江二人的耳朵封住,那两人也止住呻吟,闭目调息不提。
席应真忙过一阵,回头看去,场上情形悄然生变,竺因风形同醉酒,左摇右晃,掌力猛烈如故,出手却大大的迟缓,一张脸有如酱爆猪肝,两眼瞪着对手,似要滴出血来。反观乐之扬,脚踏奇步,气韵洒脱,宛如游龙惊凤,绕着对手来回穿梭,曲调古怪刺耳,源源飞出笛孔。
这一阵笛声正是“灵道石鱼”上刻着的《伤心引》。此曲有三忌,五脏受伤者忌,身怀六甲者忌,老弱癔病者忌,当日张天意就是听了这支曲子,引发内伤,一命呜呼。
竺因风的伤势不如张天意沉重,可是听了笛声,仍觉五内翻腾,经脉中气血乱走,有如小针小刺。他本想停下来调息,可是看见对手的嘴脸,心里又觉十分不甘,于是强忍痛苦,使出“大玄兵手”猛攻,但他越是用力,体内痛苦越深,往往手脚未到,乐之扬已然遁去。
冲大师见识了得,看到这儿,扬声叫道:“竺因风,封住双耳,别听他的笛声。”
竺因风应声醒悟,举手捂耳,胸前空门大露。乐之扬趁势而上,“无定脚”虚虚实实地踢向他的心口。竺因风伸手格挡,不料乐之扬虚晃一招,口中吹笛不辍,脚下极尽幻妙,绕到他的身侧,手腕倏地抖出,玉笛化为一道碧影,正中竺因风腰间的“太乙穴”。
换在平时,竺因风神功在身,刀剑莫入,此时一身真气被《伤心引》吹得七零八落,玉笛透穴而入,贯穿五脏,登时狂吼一声,反掌大力扫出。可惜伤后迟缓,这一掌再次落空。乐之扬灵舞发动,绕到他身后,扬起玉笛,贯注全身之力,嗖的点中了他的“心腧穴”。
这一击痛彻心肺,竺因风一股鲜血夺口而出,东倒西歪地走了几步,突然双腿发软,扑通跪倒在地。
乐之扬不容他起身,玉笛如风,连点他数处大穴。竺因风身软如泥,瘫在地上。叶灵苏惊喜不已,急声叫道:“乐之扬,快逼他交出解药。”
乐之扬抓住竺因风,摸索一阵,先摸到一串钥匙,又摸到几个瓷瓶。钥匙正是花眠之物,瓷瓶颜色不一,上面并无标注。乐之扬喝道:“哪一瓶是解药?”
竺因风人虽战败,旗枪不倒,应声怒道:“去你娘的,没有解药。”话音未落,乐之扬玉笛突出,捅在他腰腹之间,竺因风痛得肠子打结,嘴里发出一串哼哼。乐之扬笑道:“如今有解药了吗?”
竺因风怒道:“要解药没有,臭尿倒有一泡,你若想喝,老子马上奉送。”
“好一条硬汉。”乐之扬啧啧连声,看一看手中的瓷瓶,笑着说,“好吧,这里几瓶药,我一瓶一瓶喂给你吃,看看会有什么结果。”
竺因风应声变了脸色,这些瓷瓶里面,不乏蚀心断肠的毒药,别说吃下一瓶,服下一星半点,也会死得惨不可言。乐之扬察言观色,嘻嘻一笑,一手捏开他的嘴巴,一手弹开药瓶的塞子。竺因风两眼翻白,嗓子里迸出声音:“好,好,我说,我说……”
乐之扬收起药瓶,竺因风缓过气来,悻悻说道:“紫色的瓶子里就是。”乐之扬挑出紫色瓷瓶,叫道:“叶姑娘。”叶灵苏快步上前,伸手接过,顺便踢了竺因风两脚,踢得那小子哼哼惨叫,乐之扬拦住她笑道:“别踢死了,万一解药有假,又找谁说理去?”
叶灵苏白了他一眼,心中热乎乎、甜丝丝,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滋味,鼻间冷哼一声,转身扶起花眠,将药粉送入其口中。花眠闭目片刻,徐徐站起身来。
乐之扬眼看解药无误,放开竺因风,一脚踢在他身上。竺因风像是一个皮球,骨碌碌滚到冲大师脚前,冲大师脸色发青,瞪着同伴一言不发。
乐之扬笑了笑,退到席应真身边,大声说:“席道长,下一阵由你出战。”
席应真含笑点头,东岛一方气势大振。乐之扬这一胜,打乱了冲大师的如意算盘。依他所想,乐、叶二小武功较弱,自己一方必胜两场,席应真纵然取胜,也是无济于事,谁知道乐之扬以弱克强,莫名其妙地胜了一场,席应真只要再胜一场,彼方便可大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