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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一见自己的来路被独孤仲平识破多少有些不爽,哼了一声,道:“聪明。那独孤兄你看,这计行得行不得?”

庾瓒、韦若昭也各自眼巴巴地看着独孤仲平。

独孤仲平却还卖个关子,沉吟一阵,方才点头道:“确是一条妙计,我看行得。”

庾瓒只等独孤仲平认可,听了这话当即一拍大腿,道:“那好,那就这么办吧,但愿这回能够擒了那畜生,我去吩咐他们。”

他说着急不可耐地出门去吩咐手下,独孤仲平来到李秀一身边,真诚地道:“那今夜又得辛苦李兄了。”

李秀一一拱手,道:“好说。”

“快入秋了,夜寒露重,蚊虫烦多,李兄可要当心些,不过还好,这几日都不会有雨。”独孤仲平说完转身要走,李秀一听出他似乎话中有话,急忙追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

独孤仲平将那团黑布在怀中又抱紧些,笑而摇头:“没什么,祝李兄好运。”

回到荣枯酒店的阁楼,独孤仲平在桌案前摊开带回的黑袍和黑色蒙面布仔细查看起来,韦若昭在他面前来回走动,忍不住抱怨着:“师父,刚才你为什么要对胖大人说李秀一的计策是条妙计?”

独孤仲平一笑。“那确是一条妙计啊。”

“那功劳还不都让他抢了去?”韦若昭不满意地嚷起来,“既然猜出了杀手进院子的路,何不我们现在也带几个人去,埋伏在那路上,抢在李秀一前面拿住了他?”

“该是咱们的谁也抢不走,不该是咱们的抢也抢不来啊。你师父没有那等身手,那条路子只有李秀一能走。”

韦若昭还不甘心,道:“那我们就多带人去……”

“衙门里的那些?”独孤仲平顿时摇头,“你觉得他们能给你壮胆,还是能给你添乱?”

韦若昭也深知庾瓒那群手下确实顶不上用场,可眼看着头功被李秀一抢去,心中还是不情不愿。

独孤仲平见韦若昭噘着嘴不说话,便又笑道:“你有时间在这里叹气,还不如去睡个好觉,也许到了明天早晨,功劳就自己来敲门了。”

庾瓒将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方才返回布政坊的右金吾卫衙门。

夜色已深,又奔波劳碌了整整一天,但庾瓒丝毫没有困意,李秀一的计划听起来很有道理,是眼下最有可能将那杀手拿住的办法,可这办法也有着极大的风险,很可能让已经神志不清的萧御史丧命,自己的仕途也很可能因此彻底断送。

但放任事态不管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萧御史遇袭的消息早已传遍全城,庾瓒这会儿可谓是骑虎难下,升官发财已不敢指望,只有拿住了杀手,再把萧大人遇袭受重伤的事往郭歪嘴身上推,才有可能全身而退。庾瓒此时只能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理坚持下去,不过好在独孤仲平对此也表示了支持,与李秀一比起来庾瓒还是更愿意相信独孤仲平,既然他也没有反对,可见此事也还是有成功的把握。

庾瓒正坐在座位上出神,韩襄匆匆走进来,道:“大人,外面有位杜公子求见。”

“这都什么时辰了?不见,不见!”庾瓒随口应了一句,却又突然心念一动,“等等,姓杜的,哎,他有没有说他是谁家的公子?”

“没有,他只让我跟您说,他叫杜言。”

“杜言?”庾瓒在脑海中检索了一下这个名字,突然间眉头一皱,“杜言,杜敏中家的老二,快快有请!嗯,掌灯,开大门!”

见庾瓒已经忙不迭站起来,韩襄却不解自己这上司为何突然一副惊惶无措的模样,便问道:“大人,这杜敏中是?”

“那可是当朝宰相!”

庾瓒说着已经一路小跑着朝门外迎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