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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安王爷那样的花花公子,除了好赌,必然也好色,有韦姑娘招呼他,他会更加信任我们。”
庾瓒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韦若昭欢喜之余,又想调皮一下,歪着头道:“哎,师父,你就不怕把我赔进去啊?”
独孤仲平却出乎韦若昭意料地冷冷道:“如果你真的笨到把自己赔进去,我就逐你出师门!”
荣枯酒店即将召开私赌会的消息很快便散播出去,碧莲等人原本便是江湖中人,自然并不在意此事是否违背了法度,很快酒店便被装饰成了一间赌坊的模样,独孤仲平索性全盘照搬方驼子那赌局的设计,由碧莲充当荷官,阿得领着众胡姬、伙计负责招呼客人与传递消息。韩襄也带着一众金吾卫士前来助阵,把守住酒店的各个出入口,他们按照独孤仲平的要求一律身着便装,但一定要摆足了官差的架势,生怕旁人看不出他们是金吾卫的人。
当众人为了这场赌局都在忙得不亦乐乎之际,韦若昭悄悄溜出了酒店,独自来到李秀一常去的那间小酒馆。李秀一还坐在平日的位置上,韦若昭一见面便埋怨李秀一:“昨天你们干什么去了?也不叫上我!害得我一晚上没睡好。”
李秀一显然早料到韦若昭会来,好整以暇地替自己斟了杯酒,摇头道:“那可不是你这姑娘家该去的地方!”
“什么,你带我师父去平康坊了?”韦若昭不由气呼呼叫起来。李秀一听了摆出一脸坏笑,说道:“嘿嘿,你这姑娘家家的,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啊!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是去掘坟来着!”
韦若昭的脸腾一下红了,却又忍不住好奇。“掘谁的坟?”
“还有谁,当然是千面佛!”
韦若昭只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没有能和我交换的消息啊,我怎么能做亏本买卖?再说,我当时也不确定,那坟里是不是真的藏了什么秘密。”
“那就是说你现在确定了?”
李秀一不吭声,却有些得意地晃了晃脑袋。
韦若昭的大脑飞速地转着,少顷才喃喃地张口,神色却好像是被自己这个推断吓到了似的:“这么说千面佛没死,他还活着?”
李秀一轻蔑地冷笑着,一仰头,又灌下了一杯酒,并不答话。
韦若昭继续若有所思。“难怪师父帮胖大人定下了那么一着险棋,原来他是为了……”她说着却突然警觉起来,“你是想用这件事打击他?”
“错!因为这事,我没准倒可以破一次例,和他交个朋友,哪怕是临时的。”
韦若昭被李秀一这话弄得有些糊涂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要找千面佛的人可不只他一个!”
韦若昭一愣,道:“怎么,你和千面佛也有仇?”
“不共戴天!”李秀一回答得斩钉截铁,“不过,我现在必须得承认,我有点佩服他了!他能耍得每个人都为他团团转,确实有些本事。要斗败这样的对手,所有可能的手段都得用,需要交朋友,我就会去交,只要保证最后要了他命的那一刀,是出自我手!”
即使相隔着桌子,韦若昭也能感觉到李秀一那灼灼目光后所跳动的怒火。真是每个人都有些不为人知的既往!虽说和眼前这个人算不上朋友,也认识不少日子了,还做过几单生意,却打死也想不到,他的仇人居然是千面佛!那么他还真没说错,为应对千面佛他倒是有可能跟师父联一次手。只是师父会不会接受?
左羽林将军牛成大摇大摆地走进东市最好的酒楼天香阁,伙计轻车熟路地将他引到了他平日里用惯了的雅座,长阳长公主的驸马杜士良已经在此等候,而与杜士良同席的却还有一位贵妇人,却是庾瓒之妻裴氏。
裴氏打扮得雍容华贵,花枝招展,一见牛成当即起身下拜。“见过牛将军!”
牛成从未见过裴氏,但从她的打扮举止看显然是贵胄之家的女眷,当下不敢造次,征询地望向杜士良。“不敢不敢,这位是……”
“这位庾夫人,是前代中书令裴大人的女公子,现下是金吾卫右街使庾瓒的夫人。今儿的酒便是庾夫人做东。”
牛成赶紧朝裴氏施礼,笑道:“久仰久仰。”
裴氏得体地一笑。“牛将军肯赏光,真是我天大的福分。”
牛成这才在杜士良旁边落了座,又道:“裴大人的名号如雷贯耳,如今身子可安好?”
“家父已过世多年,牛将军是北衙名将,本与家父这等外朝官不相熟,所以,我这才央求杜驸马帮着引见,实在是有件小事想麻烦将军。”
牛成一愣,原来自己竟唐突了,这位前代宰相敢情已经归了西,当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朝裴氏颔首,心下却盘算着,这位前宰相的千金也就是落了架的凤凰了,虽说不至于应了什么什么不如鸡的老话,但她求办事自己可得不到什么仕途人脉上的回报,没利的事万不可太当真。一边计较清楚,他一边口中却道:“什么事,庾夫人尽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