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舍命相搏(第2/4页)
我深深打了一个寒栗,那暗器透过穿着软甲的侍卫身躯仍有这般威力,想也知道若是打在我身上会有什么后果。我俯身从地上捡起那两枚暗器,虽还不知它们的材质,却知十分珍贵,而且无毒,不由庆幸不已,想必是“高延”十分高傲,不屑在暗器上淬毒吧。我高声道:“暗器无毒,用这瓶药替他们止血。”我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递给旁边的侍卫,他们连忙去救助那两个受伤的侍卫,不多时鲜血止住,幸好他们有意闪躲,没有射中要害,否则这种歹毒的斜刃,足以让他们身死当场。
这段时间虽然短暂,可是秋玉飞已经被六个侍卫联手结成的刀阵困住,这些侍卫都是精悍的沙场勇士,武功都在二流以上,如今又是不求有功,只求无过,他只觉得自己陷入罗网当中,无力自拔,但他秉性倨傲,虽然如此,仍然咬紧牙关苦战,幸好小顺子似乎是担心江哲的安危,没有加入战局,否则他早就支撑不住了。
我心中也生出一丝苦恼,这个“高延”也太狠毒了些,我原本是希望他知难而退的,他若一心逃走,再加上小顺子放水,未必没有机会,可是他这样拼命死战,看来只能将他生擒,再用不忍杀他的理由而将他拘禁起来,然后让他寻机逃走了。唉,世事不如人意者十之八九啊。
又过了几十招,小顺子有些不耐烦了,随手从地上掬了一捧雪,双手一握,真气外溢,不多时,雪化成冰,小顺子手掌一搓,十几块碎冰入手,他手指连续轻弹,那碎冰变成了神出鬼没的暗器,不过数招,秋玉飞闪躲不过,被一块碎冰击中麻穴,身子一滞,已经被呼延寿一刀背拍中后心,跌倒在地,立刻被两个侍卫反剪双手按在地上。一个擅长鹰爪手的侍卫上前,干脆利落地卸下他双臂关节。然后呼延寿带着几个侍卫将他带到我面前,强令他跪下,呼延寿亲手将他头发向后拽去,让他仰面向上。我清晰的看见他额头渗出滴滴冷汗,面色苍白如雪,却是不肯呼痛,神色漠然。
我心中苦苦盘算着如何能够不露破绽地放走“高延”,口中却是道:“高延,你真正身份为何?我想你不是真正的高丽王子。”
秋玉飞听见江哲问话,冷冷道:“我也不妨直言,在下乃是魔宗嫡传弟子秋玉飞,当日秦泽一战,我以号角相助北汉,却被你的鼓声所败,心中愤恨,因此前来行刺于你,你我两国仇恨似海,多说无益,要杀就杀,若是你恨我欺你,不论什么酷刑责罚,我都承受就是。”
我叹道:“原来你竟是魔宗弟子,唉,魔宗弟子果然是一身傲骨,贵国先锋将军苏定峦当日在雍都身亡,我虽没有亲见,但是皇上曾经数次提及苏将军的豪勇,秋玉飞你也不愧是魔宗弟子,我身边这许多高手还差点被你刺杀成功,你若肯归降于我,念你尚未造成大祸,我还可宽容,若是你再固执不降,休怪哲心狠手辣。”
秋玉飞神色冷然,道:“你既然知道我魔宗弟子身有傲骨,就不该劝降,几日来你待我恩厚,又以令尊琴谱相赠,我亦感激非常,但是两国交兵,各为其主,刺杀你虽非我所愿,却也是不得不如此,如今我落入你手,你若是仍有眷顾之心,就请给我一个痛快。”
我心中一动,掩面叹息道:“绪之,不,我应叫你玉飞,你我都是身不自主,我本应将你斩首,首级送去北汉示威,可是三日来相交莫逆,我心实在不忍,琴谱赠你,我也不愿收回,罢了,小顺子,你废去他的武功,然后将他送到营中软禁起来吧。”
虽然这样说,不过我在衣袖之后给小顺子使了几个眼色,想来他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谁知小顺子脸色阴沉,似乎没有留意我的眼色,走到秋玉飞身前,看看他惨白绝决的面色,伸指向他气海缓缓点去。我大惊,若是真的废了秋玉飞的武功,我还怎么让他逃走呢,可是这个时候我又不敢阻止,若是露了破绽,这秋玉飞恐怕就是非死不可了,这叫我怎么忍心。小顺子手指已经几乎点到秋玉飞气海,却突然停住了动作,缓缓起身道:“公子,此人伤势严重,若是此时立刻点破气海,只怕是病势缠绵,不久丧命,公子既然有心留他性命,不如等他伤势稍好一些再动手吧。”
我几乎是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明白小顺子仍然是记恨我今日的冒险,这才用这般举动来吓我,歉意地看了看小顺子,道:“竟然如此,我枉通医理,竟然忘记了你们习武之人真气被破之后,往往不如常人康健,罢了,暂时不要动手,你们将他关节接上,先将他带回营中软禁,对了,他还有仆婢在外,应该也是刺客一党,你们去将那两人擒来,带回营去好好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