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飞琼刺杀(第5/12页)
高德言连忙道:“宫先生不要误会,此事绝对与千岁无关。何况宫先生身处峰顶犹可看得如此清楚,当局者又岂能不知?”
宫涤尘微微一震,稍加思索后,脸上现出一丝尴尬:“涤尘鲁莽,让千岁见笑了。”
泰亲王释然一笑:“宫先生无须自责,若是本王处于你的立场,只怕亦会误会。”他知道宫涤尘刚刚看出飞琼大桥边的暗伏,本以为泰亲王欲杀明将军,这才明哲保身,不愿牵涉其中。而如今宫涤尘从震惊中恢复,立知自己判断有误:纵然泰亲王真想杀了明将军,也必会暗中从事,又怎会让他这个吐蕃使者参与其中。不过看起来宫涤尘城府颇深,连泰亲王也无法判断出这个年轻人到底是真的沉不住气、抑或仅是故作姿态。
高德言打个圆场:“其实圣上早对将军府势震朝野有所不满,几次欲下令削减明将军兵权,却都被千岁所劝阻,此事被朝中大臣知晓后,方明白千岁与明将军失和之事实为谬传。何况擅杀朝廷命官乃是诛九族的大罪,千岁又岂会明知故犯,派人伏击明将军?”
泰亲王沉声道:“不瞒宫先生,本王虽与明宗越同为朝臣,却私交甚恶。不过本王深知其手握兵权,一旦有何意外必会引起京师大乱,所以才顾全大局,力劝圣上缓削兵权之议。”
高德言躬身道:“千岁忧国忧民之心,实在令人赞叹。”
宫涤尘听他两人一唱一和,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纵然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面上却装出恍然大悟之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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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飞琼大桥长十余丈,阔二丈五尺,可容四辇并行,乃是由皇城而出御道的必经之地。白日仁朝时桥两边皆有重重守卫,晚间便只在积云亭与叠翠亭中各设两名十卒二此刻明将军一人补立于桥头积云亭上,八名侍卫皆落在其身后,桥两端的四名守卫更是远远观望,不敢上前打扰。
高德言遥望飞琼桥上默然伫立的明将军,终于有些沉不住气:“明将军定然已发现了刺客,只是为何迟迟不动,莫非在等援兵?”
泰亲王冷笑一声:“若连此局都不敢闯,他又有何资格妄称天下第一高手?”
宫涤尘截口道:“据我所想,明将军所犹豫的,无非是否应该生擒刺客罢了。”他微微一笑,“只看此次伏杀布局能精确掌握到明将军的行踪,想必主使者定是谋定而后动,纵然刺客被擒,亦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泰亲王听出宫涤尘话内暗含深意,有心再试探一下这年轻人:“不过本王虽然知道了这个消息,却没有及时通知明将军,宫先生可知其中缘故?
宫涤尘沉吟道:“如此明目张胆的杀局怎可能伤得了天下第一高手?何况普天之下习武之人谁不想看着明将军的出手,若是千岁派人通知了明将军,涤尘口中不说,心中必是要怪千岁多事了。”
要知明将军这些年来被武林中尊为天下第一高手,更贵为朝中大将军,已有许久未曾真正显露过武功。纵然偶有不服声望的挑战者,却连将军府大总管水知寒这一关也过不了。
泰亲王大笑:“宫先生果然是聪明人。看来本王这份大礼没有送错,这几十万两银子嘛……”他压低声线,字字重若千斤,“买的是让国师弟子亲眼看看,天下第一高手是如何杀人的!”
宫涤尘刹那间便了然泰亲王的用意,他眼角边的皱纹仿似更深了,缓缓道:“涤尘明白千岁的意思,必如实将战况禀告国师。”泰亲王虽然将事情推得干十净净,但明眼人一望即知行刺明将军的杀手必是他暗中请来的,所谓打探消息花费的十万两银子多半是用于买凶的款项,他设一下这个局可谓用心良苦,如能一举除去明将军最好,就算暗杀失手,他亦可置身事外,反而给明将军引来蒙泊国师这个大敌。
高德言道:“千岁乍得这消息后立刻命人相请,可谓是极看重宫先生与蒙泊大国师了。”
宫涤尘淡然点点头,又轻声道:“不过如此大礼,似乎不应该只送给国师一人。”
泰亲王手捋长须,傲然道:“普天之下,有资格收此礼物的,又有几人?”
宫涤尘神色凝重:“却不知凌霄公子何其狂与兼葭掌门骆清幽够不够资格?”
泰亲王嗤笑道:“宫先生何出此言?凌霄公子骄狂过甚,骆掌门女流之辈,如何能与蒙泊大国师相提并论?”
宫涤尘摇摇头:“何其狂骄狂于外,却有真才实学;骆清幽敛蓄于内,更令人不敢轻视。”他一转话头,“不过千岁自然知道我所指的人是谁,何必在此装糊涂?”
一旁不语的高德言心中暗惊,这宫涤尘年纪虽轻,心思却极为敏锐,将此局面下的几处关键都看得一清二楚。他见泰亲王脸现尴尬,连忙接上宫涤尘的话题:“不知宫先生心目中还有谁有此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