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十七章 虚实难分(第3/6页)
只要能夺下淯阳城,掐住北上的水道,以坚城相阻,义军根本就不可能大面积纵向地靠近宛城。淯阳便像是宛城的南大门,若大门一开,义军则长驱直入地逼近宛城,这是绝无疑问的,这也是严尤何以要夺下淯阳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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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林军在这数日之间以惊人的速度扩展,那让官兵全军覆灭的一战,使得绿林军声威再振。那些走散的或是前段时间溃败而走的战士又重回阵营,而各地的豪强也都领着自己的家丁前来投效,也有许多当地百姓投效。
刘玄命人每到一地,都四处张贴安民的榜文,及与百姓的约定,废除该地的王莽旧制。
王常、刘寅则加紧操练新兵,军中依然由刘玄主理,但决定大事之时,却仍是由刘寅、王常、王凤等四人共同商议,刘玄为大将军,只是暂代的虚衔。
刘秀则与一干慕名而来的士大夫们商讨如何制定军纪,如何实施安民的政策,虽然刘秀的军事才能不弱,但在处理这些事务方面,绿林军中少有人能比,其在南阳求学之时,便被南阳士大夫们所器重,这一刻,也正是刘秀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而这些天来,军中和百姓的反应也证实了刘秀的心思并没有白费,也证实了其在这方面令人难以追及的才能,是以军中众将士都极欣赏和敬重刘秀。
义军一天天地逼近淯阳,也一天天地在变化、在壮大,这一路之上,便像是滚雪球一般。
刘玄和刘寅诸人不急不躁,虽然仍记挂着淯阳城中的马武,但是他们却比任何时候都谨慎,因为这次他们所面对的敌人不是甄阜和梁丘赐,而是王莽御前最具声威的纳言大将军严尤!此人昔日曾为兵部大司马,其位高权重,这一切并非幸至。
是以,义军不敢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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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渺居然轻松地送迟昭平返回了平原,一路上无丝毫波折和阻扰。
迟昭平不能不佩服林渺的机智和易容之术,谁也没有料到他们会乘一只事先准备好的大木筏离开邺城,再于临漳换走陆路,至馆陶改搭东下之船走黄河水路,而不是自清漳而行,这确实出人意料之外。
迟昭平便在叶计眼皮底下走出,他们哪里想到,那送几大筐鲜菜乘筏而去的就是他们欲擒而不得的人?
叶计不敢在邺城之中对付迟昭平,那不仅是因为黄河帮不好惹,同时也是因为有熊业在。谢家与郡守戴高的关系密切,便是叶计也不敢乱来,但是若出了邺城,却是另外一回事,他完全可以假手尤来,但是迟昭平根本就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林渺第一次来到平原,却受到了异常热烈的欢迎,那是因为林渺送回了迟昭平。
平原,并不只是迟昭平的地方,因为在这附近活动的还有富平与获索两路义军,但黄河帮的本部设在这里,富平与获索两路义军皆对其极为照顾,事实上,这三路人马有唇齿相依的关系。
有黄河帮的水上力量为富平和获索运送物资,这两支人马也轻松很多。
不过,林渺来到这里的感觉却不是这样,因为他发现这三支力量之间存在着一种犄角关系。
作为北方第一大帮,虽然在具体兵力之上不比富平、获索两支义军逊色,各有数万之众,但却也是这两支义军欲争的目标。黄河帮便像是这两支义军中间的平衡点,双方都害怕黄河帮依附了对方。是以,皆尽力拉拢与黄河帮的关系,又各怀鬼胎地打黄河帮的主意。无论是富平还是获索,都想将黄河帮纳入自己的旗下,这便形成了一个以黄河帮为尖角的三角。
平原城内,基本上是由黄河帮控制,城守早已被迟昭平斩杀,而富平与获索各集于平原百里外的高唐和商河城,这方圆数百里地,则全都是义军活动之地。
平原所处之地,北是河北义军,东抵大海,南有樊祟赤眉,又有济水相阻,是以朝廷很难派出大军清剿,只能靠各地州郡的兵马对付他们,但各地州郡自己的烂摊子都难以摆平,想抽出余力对付这几支义军,那纯属不可能的事。
在迎接林渺的人中,有伤势已好的猴七手,但却没有白玉兰和金田义。
猴七手见到林渺,面若死灰,而不幸的消息却是由许平生说出的。
原来,许平生自邺城而来的船只受到高湖军的截杀与劫掠,由高湖亲自出手。白玉兰被高湖军抢去了,金田义因护白玉兰,战死于清漳河之上。
此刻的许平生,伤势仍未好。而猴七手当时因伤势不轻并未参战,才得以幸免,他们的双桅大船沉于清漳河。
这消息惊傻了林渺和迟昭平,他们怎也没有料到路上竟会发生此事,本来他们兴致极高地安全抵达平原,但这个坏消息却使林渺的心仿佛陷入了一个冰窟,他已经感觉不到心中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