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斋醮(第5/12页)

云寄桑低头在她的小脸上轻轻一掐:“我们先进屋吧,看你刚才吃得满头大汗,可别着凉了。”

进了屋,明欢依旧好奇地追问,云寄桑便向她耐心地解释道:“斋醮即是道场,也就是我曾经说过的法事。‘斋’即斋戒。在祭祀前,人们都须沐浴更衣,不食荤酒,不居内寝,用以表达心中的虔诚。‘醮’指祭祀,也就是与神灵交感。简单地说,斋醮就是道士借用一系列繁琐的仪式与鬼神沟通,借以消灾祈福,或超度亡灵。明白了么?”

“那斋醮滴话,可以看到鬼乖未?”明欢瞪大眼睛问。

“自然是看不到的,我说过了,那只是个仪式,况且道教中人所谓的法术大都是些障眼法,当不得真的。”云寄桑笑道。

“哦。”明欢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去吧,自己去那边玩儿会儿,师父有些事和师姑说。”云寄桑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道。

明欢嘟着小嘴儿,自己抱着卓安婕送给她的石弹到一边玩去了。

“怎么,可是发现了什么?”卓安婕问道。

云寄桑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将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好好理清一下,又怕自己一个人遗漏些什么,所以想请师姐帮忙听听。另外,有师姐在身边,我倒是觉得脑子更清楚些。”

卓安婕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是么,我倒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大的神通。”

云寄桑有些不好意思,随即正色道:“还请师姐多多指教。”

“你说吧,我听着就是。”卓安婕轻声道。

“咕噜咕噜——”一枚红色的石弹滚到墙边,撞到墙上后又弹了回来,明欢忙伸出小手将它捂住。她抬头看了看。

亲爱的师父和好看的师姑还在说个不停呢。有些话她听得懂,有些话就听不懂,不过她还是很高兴,因为她很少看到师父精神这样好。以前大多数时候,师父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坐着,只有自己缠着他时,他的脸上才会露出一点笑容。自己多么希望可以常常看到那样的笑容啊!见到好看的卓师姑后,师父的心情就好多了。唉,要是以后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啊,就算自己把这些好看的石弹都不要了也行啊!可是,这些石弹真的很漂亮未,明欢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有些心痛,所以偷偷决定将这些好看石弹留下一半,只是不知亲爱的师父能不能答应呢?

“这么说来,陈启遇害时,所有的人都没有时间杀人了?”听完云寄桑对昨夜案件的讲述,卓安婕若有所思地道。

“应该是这样。关键是屋内的那些鬼铃,那么多鬼铃要挂好,无论谁都要花上半天功夫,可从子通遇害的时间往前推算,大家又都没有这样长的时间去作案。”云寄桑叹道。

“会否凶手先杀了陈启,然后挂好铃铛离开,待自己找好证人后又重新回来将水烧开呢?”卓安婕问道。

云寄桑摇头道:“那样的话,水桶里的水就应该被换过了。我在四周仔细看过,并没有换水的痕迹。况且屋子里只有一盆炭火,并没有炉子,凶手即使想烧水也得在别的地方烧好,而且我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带那么多的热水回去换。”

“也就是说,目前唯一的可能就是陈启刚刚洗澡没多久便遇害,凶手从容布置后再离开。而且刚刚离开没多久徐嫂便发现了陈启的尸体。”卓安婕思索着道。

云寄桑点了点头:“现在看来是这样的,不过我想这其中应该另有缘故。”

“那么多的鬼铃,凶手是从哪里弄来的?”卓安婕又问道。

云寄桑苦笑道:“这镇里到处都是鬼铃,要弄些再容易不过。再说这铃铛又小又轻,几百个铃铛也不过二三十斤重,任谁都可以随身携带,只要注意不被人看到就是了。”

“如果凶手的轻功足够高的话,能否挤出时间去做这些事呢?”卓安婕又提出新的想法。

“除非他会飞……”云寄桑心中一动,又想起了王延思说过的关于苏尼的传言。

“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和你的老师好好谈谈,也许能找到些什么线索。”卓安婕望着他道。

云寄桑心中一沉,他何尝不知道这点?只是一想到要和老师谈起当年的惨事,便感到于心不忍。他清楚地知道魏继儒在老师心目中的地位,正因如此,他才千方百计地想从他人身上了解当年的真相,而避免触碰老师心头的伤疤。

“你呀,还是老样子。”卓安婕摇了摇头。

云寄桑自嘲地一笑,他自然知道自己的毛病,只是从来都改不了。

“不过也好,这才是我的云师弟。”卓安婕的唇边又露出了让他心动的微笑。

面对着这样的微笑,云寄桑的心中又升起无限的信心。

“斋醮?好的,老夫到时一定去。”王振武手捋长髯点了点头。待杨世贞离开后,他立即转身回到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