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荒江午夜突现侠踪(第2/5页)
夏侯英一听,立刻慨然答道:“老兄说哪里话来,我们虽是派别不同,我一见老兄,就知是肝胆照人的朋友。以我这无名小卒,承老兄这么看得起我,稍效微劳,何足介意。我颇有一瞻贵帮总舵主坛之心,不过不敢冒昧请求,恐怕老兄多疑,认为我市恩要挟。如今既承以私人友谊,令我得近贵帮主坛禁地,实属欣幸已极。不过闻得贵帮帮规至严,老兄能把我带到那里吗?”
这时侯琪脸上微现一丝笑容,答道:“要论我们帮规,莫说外人,连本帮弟兄,非是奉派驻守的主坛,休想飞越主坛一步。只是老兄有恩于我,老兄到时不要出舱一步,倒绝不致被人查察,可是只能入十二连环坞坞口,再往里走就不成了。我到主坛,叩谒完帮主,我与罗信老儿的事一完,立刻回船,再把者兄你带出来。老兄可千万谨慎,倘有泄露,连我全有杀身之祸。”
夏侯英听了大喜过望,可是脸上不敢带一点神色,连忙逊谢道:“老兄如此厚爱,小弟自当谨慎,一切均尊重老兄的嘱咐,绝不致误事。老兄伤痕未愈,又走了这么远的路,可以随便歇息歇息吧!”
侯琪道:“我还支持得住。”
这时船行甚急,侯琪向舱口张望了张望,竟慢腾腾走出舱去。
夏侯英觉得船往右微倾了倾,跟着听得后舱有人窃窃私语,内中有一个口音颇似侯琪,自己也没甚么介意。
不一时侯琪走进舱来,夏侯英也想到舱外看看,刚往外走,那侯琪却含笑说道:“老兄作甚么去?外面风浪很大,又昏黑异常,任甚么看不见。老兄请坐,我已略备水酒,老兄喝两杯,稍解劳累。”
夏侯英的心意已被侯琪说出,一时间又不便改说别的话,只得谦谢道:“老兄不要费事,我并不觉累,倒是老兄身带伤痕,不要强自支持,请你随便歇息吧!”
当时这位巡江舵主侯琪,立刻吩咐水手们摆上酒菜来,虽然仅仅四样冷荤,倒是十分洁净。
夏侯英以侯琪殷殷的请让,不好过却。
这时腹中倒也觉得有些饥饿,遂略事谦让。
因为侯琪身有棒伤,不能饮酒,夏侯英浅斟低酌的自己喝起来。
才喝了两杯,突然觉得船身一震,似乎有人猛往船上一落似的。
夏侯英尚没怎么理会,那巡江舵主侯琪正在自己对面半躺半坐的歇息着,这一有响动,立刻觉出似有人落在船上,忙一抬身纵到舱门,探首外望。
只见船上船头两名水手,船上一名撑舵的,三个人全在船上全神贯注在水面,看情形绝不会有人侵到船上.只是自己的耳音最强,绝不会听错。
因为有夏侯英在舱中,不便随意声张。
又到船面上,不动声色的察看了察看,见没有甚么异状,遂仍回转舱内。
才往舱铺上一落生,突然外面一声:“救人啊!……”
声音非常尖锐,只是仅听喊了这一声。
夏侯英还疑是路劫行人,江岸上出了事。
巡江舵主侯琪可知道,这一带水面极宽,离着江岸很远,呼救声很近,多半是水面上出了事,自己要看个究竟,不顾胯上伤痕,纵身到舱门口,向船头上喝问:“什么事?哪里呼救?”
船头上水手一边答了声:“水面上有人。”
跟着水花一翻,从水中冒上一个人来,一探头喊声:“救人……”
只喊了半声。
这次声音极其短促,似已力竭声嘶,跟着被疾流一冲,竟把这人冲到船旁。
水手们已经抄起了一根短篙,可是有些迟疑,不敢遽然施救。
这时夏侯英也赶出舱来,一见有人落水,既已出声,必然还不致死,哪有见死不救之理?
遂忙向巡江舵主侯琪道:“老兄快些把船放慢好救人。”
侯琪也觉得这人来得太奇怪,这种深夜里,江面上怎会有这种事?
遂吩咐水手们下手搭救。
可也真该着水中人不死,二次冒上来喊救,再听不见声息,可是竟贴在船旁,好似抓着了什么,始终没离开船旁。
水手们虽是帮匪,但是恻隐之心,一样的有。
当时又不知被淹的究竟是什么人,遂赶紧用短篙上的铁钩,轻轻往水中人的衣服上一搭,捋住了倒拖到船舷上,另一个水手一探臂,把水中人抓着,拉上船来。
借船头上的灯光,看出救上来的是个五十多岁,唇上微有短须的皮矮老头,这时已人事不知。
水手们一摸这人的肚腹,向侯琪道:“舵主,此人腹中似未进多少水,胸头还跳,大约不致死。”
遂照着救溺的法子施救。
果然这个矮老头肚子里一咕噜,哇的一口水喷出来。
侯琪正站在他头顶前,这口水竟喷起了二尺多高,侯琪往下一低头,还是迎了个正着,喷了一脸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