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脱匪困夏侯英逢三侠(第5/5页)
这师徒三人才走过芦棚,突听得一个脚夫嚷道:“这不是那三位客人才走过去么?喂!爷台,请回来,我们有句话说。”
当时甘忠回头看了看,见那驴夫正点手招呼自己,甘忠忙说道:“师傅,那脚夫叫咱们呢?”
鹰爪王回身察看,只见驴棚前正有一头驴,吁吁的直喘,三四个脚夫,正在围着驴子指手画脚,七言八语的似在争论什么?
遂缓步走来,到了近前,向那脚夫问道:“作什么?”
脚夫虽很着急,但是因为适才曾得这位客人慷慨的赏赐额外的酒钱,竟自压着怒火,强陪着笑脸,向鹰爪王道:“爷台,您请看这头驴,这就是您那落后的同伴,人没回来,只把驴给放回来了。您看这头驴嘴角也磨破了,脸上也被打破了好几处,客人也不知哪里去了。幸亏驴自己认得路,若是不认路牲口,我们为赚几个钱,把养生的产业丢了,那才冤哩……”
鹰爪王摆手道:“你先等等!你这些话我有些不明白,这头驴是你们的,可以说得下去,只是你怎么知道这是我们伙伴骑的?又没有人跟着,驴又不会说话,不许是别的客人骑的么?”
脚夫随说道:“爷台,我们如果不清楚,哪敢妄赖别人。因为我们这种行当,有一种暗记,这头驴身上原标着也是四百钱的脚力钱。实告诉您老,您老疼苦穷人,旁人花四百钱的主儿很少,所以我敢认定这是您老的伙伴。我们也不是想讹您老,这叫您看看,不是我们赶脚的不通情理吧!”
鹰爪王这时心里未免狐疑,心想夏侯英难道遇了意外事不成,不然他怎竟只将所骑的驴子放回来。
这一怀疑,遂向前仔细向驴身上察看,这一察看这倒找出毛病来,只见缰绳上挽起了一个疙疽,上面有一个纸卷儿。
鹰爪王心里一动,随即向前把这扣儿解开,把纸卷儿退了下来。
展开一看,忙揣在怀内,令甘忠取出一两银子来,向脚夫道:“我已看明白了,驴虽有几处伤了皮肉,倒是不要紧,只把它歇一天就行了,这一两银子算陪补你的损失吧!”
脚夫头儿见客人又给了一两多银子,欣然接了过去谢了又谢。
鹰爪王匆匆转身,离开芦棚。
只见时已黄昏,路上没有什么行人,鹰爪王遂向甘忠、甘孝道:“夏侯英藉驴寄柬,他已跟踪了女屠户陆七娘去,我们本当前去接应,只是现在这怪样的匹夫,已经走了这—会,我们还是先追赶这匹夫要紧。”
甘忠,甘孝见师傅这一会颇有些难纳怒火,两人不敢多言,只得跟随在后面,走上山坡。
只见这一带道路修治得十分平坦,师徒三人,复顺着道往上走了有三四里地,天色已渐昏黑,高耸的峰峦,已被蒙蒙云雾隐蔽。
甘忠、甘孝全有些迟疑,只是师傅那么一往直前的毫无退缩之意,两人哪敢妄参一言。
又往前走不远,见由迎面上山头上,一条窄窄的小径上走下一个樵夫,肩上担着一担干柴,板斧也绑在扁担上。
虽则担着这么重的担子,依然步履轻快,眨眼间已到了面前。
这位清风堡主鹰爪王,遂迎着这樵夫一拱手道:“老哥,借问一声,这里到石佛洞还有多少路?”
那樵夫脚下微停了停,向鹰爪王道:“这里到石佛洞不过七八里路,只是……客人这般时候,往那么僻静的地方,可不大好走啊!其实论起来不过五里来地,就因为路径回环曲折,多出二里地来。您从这条山道上去,走到有横道的地方,顺着往东去的道,沿着山岭走。好在那条道还好走,约莫三四里,只要见到岔道,千万辨清了,那里有一处很大的山涧,沿着山涧往东北走,直达石佛洞铁佛寺。您若是往山涧的东南道上一走就错了,那条道只能通到九灵宫,是条死道。只要不走错了,就可以直达那石佛洞。可是客人别怪我唠叨,我这人只要知道的就得说出来,不说出来憋的慌。你们三位要是到那里去有地方落脚,尽管去。若是没有地方落脚,可千万记住了,别往铁佛寺投宿。这个话也就是我爱多说,别人谁也不敢多这种口。”
这樵夫说这话时,还回头看了看,意思是怕有人听见。
鹰爪王听了,随即蔼然答道:“多谢老哥的美意,只是那铁佛寺既是佛门善地,难道竟敢作什么不法的事么?”
樵夫漫声答道:“我这么说,您这么听,我们无怨无仇,我不能往不好处指引你们。反正那铁佛寺,不是什么好地方,还是不去为是。客人,您看,天已到了这么晚,我得赶下山去了。”
樵夫说完这话不管鹰爪王问什么,担着柴担匆匆走下山坡。
因为樵夫的指示,鹰爪王更起了疑心,这才要夜探铁佛寺,会斗西川双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