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施毒手药酒困群雄(第3/5页)

伍宗义等也不再说甚么,遂指挥骡夫们直奔松阴下,大家爱这里又凉爽又宽阔,遂全席地而坐。

江南是米酒最盛行,这个卖酒的是米酒多,绍酒少,并且只带着四个酒碗。

伍镶头遂吩咐骡夫们每人只准喝一碗米酒,喝完了米酒立刻拿些食物一旁去吃。

这么一来,还显着安静许多。

这班镖客武师们,莫看全是成各的英雄,武林健者,可是再也不敢顾忌甚么身分体统,全是渴到十分,难过的也全赶紧凑向酒担子,有的喝米酒,有的喝绍酒。

别看每人只饮到一碗,已如甘露琼浆,醍醐灌顶,全是面现喜容。

这一全挨次的喝过,骡夫们虽是碍着伍镖头监视着,不肯过来向卖酒的罗嗦,可是坐在树根下,两眼瞧着酒担子,还指望着镖客们全喝过了,他们别把酒喝干了。

工夫不大,最后的伍镖头一碗米酒才喝下去,那边树下哗然笑起来。

伍宗义正把一个酒碗往酒担子上一放,向太极柳逢春和镖客邓谦道:“我是最不喜欢吃这种米酒,只是我们现在是真成了半夜下馆,有甚么算甚么了,我不知米酒怎么样?绍酒可太差点事,不仅口头不醇,还有那股邪味。这种酒平常白送给我喝,大约也不肯喝吧。现在真算没法子,好在我们也没当酒喝,拿它解渴也倒将就了。”

正说到这,见远远的一株大松树下浓阴有十几丈,骡夫车夫全在那乘凉吃食物。

一个骡夫倚着树根站着,忽的顺着树根倒在地上,纹丝不动。

别的骡夫笑着嚷道:“好糟心的张阿四,素日总是说大话,甚么量大福大命大!这可好,才一碗酒他就溜了桌,真泄气!简直不是盛酒的家伙,咱们把这小子架起来,擂他两下,索性叫他吃甚么给吐甚么。”

这个说话的骡夫忽的两手一抱脑袋,“哟”了一声道:“我这是怎……”

底下的话还没讲出来,也倒在地上。

这一来其余的骡夫脚夫全惊呼起来,伍镖头向柳逢春等说了声:“不对!有别的毛病!”

只这一怔的工夫,孙玉昆、双刀金和、司马寿昌,相继晕倒,有的还勉强支持的,可也抱着头站立不住了。

镖头伍宗义一跺脚道:“唉!完了,好贼!”

伸手摘杆棒,扭头一看,那两个小贩居然全没走,并且任凭这么喧嚷两人连眼皮不撩,窃窃私语着。

伍宗义咬牙切齿的向前一纵身,抡杆棒,想把这假扮小贩的贼党砸死泄忿,哪知不动怒还好,这一动怒,药力发作的更快了。

没容杆棒带过来,觉着一阵头昏眼花,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噗通”的倒在地上。

这时蒋思波和邓谦两位武师,全是明知道已着了贼人的狡计,两武师一转身的工夫,这种凄惨的情形实不愿入目。

这两位武师自觉着内功已筑根基,要在神智末昏的一刹那,要运用真气来抵制这蒙药之力。

那神拳计筱川却也发觉自己也中了蒙药,明知这次是全军覆没一个也逃不开,可是有一息在,也要挣扎。

神拳计筱川竟在已感到蒙药发作时,猛的伸手向皮囊中把淮阳派的伤科秘药的小磁瓶抓在手中,拔去了塞子,就往嘴里倾倒,只是依然晚了一步。

药是细末子,越是匆忙往外倒,越倒不出来,只舌尖上沾了些,蒙药的力已发作,也跟着倒在地上。

内中只有那贾玉堂武师,素日不饮酒,今日也是万般无奈,因为渴的过甚,才要略饮一碗,赶到酒一沾唇,仅喝了半碗,就把剩下的酒放下,不愿再喝。

这时一众镖客武师,全被蒙药所困,不能转动。

贾玉堂中毒尚轻,尚未发作,一见全被贼暗算,立刻一摆掌中刀喝声:“好大胆的贼人,化日光天之下,竟敢施用狡计来暗算老爷们,我老子先收拾你这贼子!”

说着一纵身,飞纵到那两个小贩前,举起掌中刀照那小贩就剁。

这两个假扮小贩的匪贼,猛的往起一站,哈哈一笑道:“相好的,凭你一个人还敢发威?”

两人倏的往旁一纵身,左右这一分开,贾武师一下扑空,这一怒一用力,药力也发作了。

这种药力太厉害,只要一发作,心里虽还明白,头脑发昏。

贾玉堂暗道“不好!”

这时听那边突有人喝声:“并肩子,我来收拾这小子!”

这人身形好快,贾玉堂武师一扭头的工夫,这人已捷如飞鸟的到了近前。

贾武师还想摆刀拒敌,哪知手里刀也觉沉了,掌中刀只翻到半截,那林中飞纵过来的绿林盗已到了侧身,一抬腿,照定了这贾玉堂武师踹了个正着。

贾武师吭了一声,一路翻滚,药力也发作起来,哪还起得来。

只是这般武师虽是被药制住,全软在地上,心里可全明白,只见从林中飞纵出这匪徒,正是秦中三鸟的瓢把子,追风铁翅雕侯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