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二条羊(第4/5页)
无忌道:“樊云山中年丧妻之后,就开始学道,所以玉面金刀就变成了半山道人。”
唐玉笑道:“想不到大风堂的舵主中,居然有个学道的人。”
无忌也不禁微笑。
可是他的笑容很快就又消失:“大风堂的纪律虽严,却从不过问别人的私事,丁弃的喝酒,樊云山的学道,对他们的职务并没有影响,他们一直是大风堂的舵主中,最忠心能干的两个人。”
他的声音更低沉,慢慢地接着道:“但是现在我却发现这两个人中,竟有一个是奸细。”
唐玉好像吓了一跳:“是什么?”
无忌道:“是奸细。”他显得悲惨而愤怒,“这两个人之中,已经有一个被大风堂的对头收买了。”
唐玉好像还不能相信,所以忍不住要问:“你怎么知道的?”
无忌点头道:“因为我们派到对方那边去打听消息的人,全都被出卖了。”
他又解释:“他们本来都有很好的掩护,有的甚至已在那边潜伏了很久,一直都没有被发现,可是最近……”
他的声音忽然哽咽,过了很久,才能接下去说:“最近他们忽然全都被捕杀,竟没有一个人能活着逃回来。”
唐玉也在叹息。
其实这些事他不但全都知道,而且知道得比谁都清楚。
那几次捕杀,他不但全都参加了,而且杀的人绝不比任何人少。
无忌接着又道:“有关他们的事,一直都是由樊云山和丁弃负责联络的,他们的行动和秘密,也只有这两个人知道,所以……”
唐玉接着道:“所以也只有这两个人才能出卖他们?”
无忌道:“不错。”
唐玉道:“这两个人中,谁是奸细?是樊云山?还是丁弃?”
这句话居然是从唐玉嘴里问出来的,连唐玉自己都觉得很好笑。
收买这个奸细的人就是他,负责和这个奸细联络的人也是他。
如果赵无忌知道这件事,脸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心里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唐玉居然能够忍住没有笑出来,本领实在不小。
无忌一直在看着他,忽然道:“这两个人中,究竟谁是奸细,只有你才能告诉我。”
如果是别人听见这句话,一定会吓得跳起来。
唐玉却连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知道这句话一定还有下文。
无忌果然已接着道:“因为只有你才能替我把这个奸细找出来。”
唐玉道:“为什么?”
无忌道:“这两个人你都不认得?”
唐玉道:“当然不认得。”
无忌道:“如果我说你是唐家的人,他们会不会相信?”
唐玉还是不动声色,道:“他们好像没有理由不信。”
无忌道:“唐家既然可以买通大风堂的舵主,大风堂是不是也一样可以买通唐家的人?”
唐玉道:“好像是的。”
他回答得很小心,每句话都加上“好像”两个字,因为他还不十分明了赵无忌的意思。
无忌道:“所以现在樊云山和丁弃都认为我已买通了唐家一个人,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要跟这个人见面,我们约好了今天见面。”
唐玉道:“如果你这么样说,他们好像也没有理由不信。”
无忌道:“我还再三强调,这个人是个非常重要的人,有样非常重要的东西要交给我,所以我们一定要全力保护他,绝不能让他落在别人手里。”
唐玉道:“他们知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无忌道:“不知道。”
唐玉道:“既然不知道,怎么去保护他?”
无忌道:“因为我也没有见过这个人,所以我们早已约好了辨认的方法。”
唐玉道:“什么方法?”
无忌道:“他一来就会到大街上一家叫同仁堂的药铺里去,买四钱‘陈皮’,四钱‘当归’,然后再到对面一家卤菜店去,买四两烧鸡,四两牛肉,他坚持要掌柜的把分量秤准,一分不能多,一分也不能少。”
唐玉道:“这样的人的确不多,很容易就能认得出来的。”
无忌道:“然后他就用左手提着陈皮和烧鸡,右手提着当归和牛肉,从大街的东边往左转,走到一个桑树林子里,把左手的陈皮和烧鸡吊在树上,右手的当归和牛肉丢到地下,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去跟他见面了。”
唐玉笑道:“用这种法子来见面,倒真的很有趣。”
无忌道:“不但有趣,而且安全。”
他又解释:“除了跟我约好的这个人之外,谁也不会做这种事的。”
唐玉笑道:“如果还有别人做这种事,那个人一定有毛病,而且,毛病还很重。”
无忌道:“所以我相信樊云山和丁弃绝不会弄错。”
唐玉道:“既然是你跟他约好的,你就应该到那里去等,为什么叫他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