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同命鸳鸯(第8/10页)
此刻,这石洞中虽然静寂无声,但当年却想必充满了极乐的欢笑,此刻,锦垫上虽已无人,昔年却想必都坐着英俊的少年、美丽的少女,玉盏中装的想必是天下珍馐,金杯中盛的想必是美酒。
一个人自上面滑下来,滑入这温暖的水池中,瞧见四面的“美景”,那岂非真的是一跤跌入温柔乡里,一步登天了。
但金燕子却还是瞧不见俞佩玉和林黛羽。
她四面走了一圈,才发现一根巨大的钟乳后,隐隐有天光传入,出口竟在这里,俞佩玉竟已走了。
俞佩玉明知她被点了穴道,被困在石室中,竟还是不顾而去,金燕子木立在出口前,眼泪不觉流下面颊。
只听银花娘唤道:“姐姐,你没事么?”
金燕子忍住满肚辛酸,道:“现在已没有事了,你下来吧。”
她擦干了脸上泪痕,决定将这一日的遭遇,当作场噩梦,以后再也不去想它,再也不去想俞佩玉。
她却未想到,林黛羽已将俞佩玉恨之入骨,怎会和俞佩玉一起走呢?这一段纠缠不清的情怨,又岂是如此容易便能解决的?
山洞外,初升的阳光,正映照着辉煌的大地,不知名的山花,在温软的微风中,吐露着香气。
银花娘正忙着将洞中的藏宝,一箱箱运出来。
金燕子幽幽叹道:“你瞧,那花朵上的露珠,世上又有什么珍珠能比它更美丽。”
银花娘笑道:“但珍珠却能令咱们过人人都羡慕的生活,也可换得别人的服从与尊敬,露珠又怎么有它的魔力?”
金燕子凝注着天畔的云,道:“但你却也莫要忘记,这世上也有珍珠换不来的东西。”
银花娘吃吃笑道:“大姐你莫非有什么伤心事?”
金燕子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银花娘道:“大姐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她突然飞奔而去,金燕子果然痴痴地等着她,不到半个时辰,她已雇来了三辆大车,还带来了两匹马。
那三个赶车的瞪大了眼睛,满脸惊奇之色,帮着银花娘将一只只铁箱搬上车,但却没有一个开口问话。
只要是男人,银花娘就有本事令他服服帖帖的。
一道深溪,自山坡上蜿蜒流下来。
金燕子骑在马上,沿溪而行,走了没多远,突然发现溪水中有条白布,卷在石头上,还未被流水冲走。
她忍不住跃下马,用树枝挑起那白布,污脏的白布上,还带着斑斑血迹,显然就是包在俞佩玉头上的。
俞佩玉显然在这溪水旁停留了一阵,解下这白布,洗了洗脸,也许还在溪水中照了照自己的容貌。
他瞧见自己受了伤的脸,心里是什么感觉呢?
那时林黛羽又在哪里?难道就在旁边瞧着他么?
她难道已不再恨他?已承认他就是自己未来的丈夫?这俞佩玉,难道和那俞佩玉本是同一个人?
但那俞佩玉岂非明明已死了么?明明有许多人亲眼瞧见过他的尸身,那难道还会是假的?
金燕子狠狠地甩下这白布,又跃上了马,暗暗咬着牙:“我已决定不再想他,为何又要想他?”
银花娘像是什么都没有瞧见,也不去问金燕子,金燕子却也不去问她,这一行车马究竟要去哪里。
车马向西南而行,似奔蜀中。
这条路上的江湖朋友并不少,有的远远瞧见金燕子那一身金光闪闪的衣服,就赶快绕道而行,最多也不过远远打个招呼,走了一天,路上至少有四十个人是认识金燕子的,却没有一个人敢过来说话。
金燕子有时真想问问他们,有没有看见一个脸上受伤的少年,和一个少女同行,但却又咬了咬牙忍住了。
银花娘忍不住笑道:“有大姐同行真是方便,否则咱们两个女人,带着三辆大车,赶路不惹上麻烦才怪呢。”
话犹未了,突见一人从后面跃马赶了上来。
马上人锦衣玉面,神采飞扬,一柄镶满珠玉的短刀,斜斜插在腰带上,却正是那神刀公子。
金燕子瞧了一眼,立刻扭转头,就好像不认得他似的,神刀公子瞧见她,却是满心欢喜,又忍不住埋怨道:“燕妹,你怎地不告而别,害我找得你好苦。”
金燕子寒着脸道:“谁要你找我的?”
神刀公子怔了怔,道:“我……我不找你找谁?”
金燕子冷笑道:“我管你找谁,天下的人,你谁都可以去找,为何定要来找我。”反手一鞭,抽在马腹上,远远走了开去。
神刀公子想不到她突然对自己比以前更冷淡十倍,满心欢喜,宛如被一桶冷水当头淋下,竟呆在那里。
银花娘眼波一转,却驰马到他身旁,悄声道:“这两天我姐姐心情不好,有什么话,你不会等等再说?”
神刀公子又怔了怔,道:“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