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第十一章  扑朔迷离一少年(第5/5页)

这《悲愤诗》是蔡文姬在父亲被王允杀后,于兵乱中被胡人俘禁十余载,尔后被蔡伯喈好友曹操赎回,在中原出嫁时,成就的作品。

这作品成为当代的千古绝唱,后世杜甫虽为诗圣,同类的作品《奉先咏怀》《北征》等诗,比起蔡文姬的《悲愤诗》还差得太远!

因为蔡文姬自幼有音乐的天才,这《悲愤诗》被她谱成曲调,流传后世,盛久不衰,常为后人乐吹乐唱。

温义吹到后段,阮伟不由跟着低吟道:“有客从外来,闻之常欢喜。迎问其消息,辄复非乡里。邂逅徼时愿,骨肉来迎己。己得自解免,当复弃儿子。

“天属缀人心,念别无会期。存亡永乖隔,不忍与之辞。儿前抱我颈,问母欲何之。人言母当去,岂复有还时?

“阿母常仁恻,今何更不慈!我尚未成人,奈何不顾思!见此崩五内,恍惚生狂痴。号泣手抚摩,当发复回疑。

“兼有同时辈,相送告别离。慕我独得归,哀叫声摧裂。马为立踟蹰,车为不转辙。观者皆歔欷,行路亦呜咽。

“去去割情恋,遄征日遐迈。悠悠三千里,何时复交会!念我出腹子,胸臆为摧败。既至家人尽,又复无中外。

“城郭为山林,庭宇生荆艾。白骨不知谁,纵横莫覆盖。出门无人声,豺狼号且吠。茕茕对孤景……”

吟到此处,阮伟声音沙哑得念不下去了,眼前浮现出蔡文姬所叙的战后惨景,心中感动万分。

温义再独吹一会,慢慢低弱,终于寂静。

听者入了迷境,吹者也入了那诗中的意境,两人都入迷了,忘了说话,也忘了慨叹……

好半晌,阮伟才叹道:“蔡文姬虽是文学史上第一个伟大的女性,但她的一生实在太不幸了,这皆是战争带来的灾害,唉……”

温义见阮伟被自己引起愁思,连忙又吹出一首曲子来,这曲子轻灵活泼,春意盎然,阮伟心中一被感染,立时吟道:“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结为鸳鸯?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体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这一曲名《凤求凰》,歌词完全是挑逗性的,阮伟自幼熟读诗章通晓音律,见音怀感,自然吟出,毫无他意。

却见温义满脸朝霞,吹毕后低首沉思,似有羞意。

阮伟没看见温义的异状,握住他的手,道:“贤弟吹得真好,大哥若有福气常听你吹奏,赛似神仙矣!古语曰:‘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今天大哥才相信这句话不是欺人之谈。”

温义低低道:“大哥若喜欢听,尔后小弟愿意永生伴在大哥身旁,吹给大哥听,好吗?”

阮伟笑道:“那怎么行,大哥也不是女的,怎能与你永生相伴?”

温义道:“我若是女的,就愿长伴在大哥身旁……”

阮伟哈哈一笑,道:“我们别尽在这里说笑了,该回去睡吧!”

俩人缓缓走回,阮伟边走边道:“明日大哥就要向西藏进发,闻说道路甚难行走,义弟真要跟随大哥受旅途的折磨?”

温义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无论再大的折磨,小弟是跟定大哥了,再说小弟不愿回家,跟大哥到江湖上历练,总是好的!”

阮伟笑道:“我倒愿意有贤弟相伴,明日一早,我们就动身。”

温义道:“大哥到西藏可有急事?”

阮伟道:“只要在半年内赶到,没有什么关系。”

温义笑道:“那好!听说开封有不少好玩地方,既来此地,我们何不一去畅游,以长见闻?”

阮伟少年心性,听说有好玩的地方,不由心动,应道:“好吧!明天我们先去玩玩,再动身西藏。”

温义大喜道:“明天一起来,便到铁塔去玩!”

阮伟笑道:“难道不洗脸、不吃饭就赶去吗?”

俩人低声说笑,走到温义门前。

阮伟道:“大哥干脆到你房内去睡,畅谈一夜,如何?”

温义惊道:“什么!”

回首见阮伟一脸正经,并无他意,笑道:“不行!不行!今天太疲倦了,要赶紧睡了,否则明日游玩时,便没精神。”

阮伟道:“那明天见。”

温义目送阮伟进入隔壁房内,才含笑闭门。

一夕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