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雪衣娘与女飞卫(第5/5页)

照我主意,大家姊弟相处,一样热闹,何必定要如此。瑶妹,你快把我主意,偷偷地通知母亲。可是我明白你为了难。没法子,只好我自己去说了。”瑶霜道:“你去说,和我去说是一样的。不用我们自己说,谁不知道我们两人是一个心呀!这几天,娘在无人处,对我说:她老人家实在爱惜雯姊,舍不得把她嫁出去。这几天,暗地考查雯姊性情举动,非常贤慧,自问还不至于如此老悖,无端地替儿子儿媳添块病。娘说:‘玉儿从武科进身,将来定要离家出仕,报效国家。有两个有本领的贤德媳妇,可以轮流着一个在家,一个跟着丈夫。我和玉儿两面都不寂寞。将来你们两人,各人替我抱出孙儿孙女,儿孙满堂,我真乐死了。但是你们两人的恩爱,和玉儿的左性,为娘的怎会不清楚。我的儿,你是孝顺我的。我们母女先暗地商量一下,这档事,为娘的也得慎重,雯姑毕竟是初来乍会,我得先把她接回家去,放在身边,慢慢的体察。不过娘的主意是有了,你们两口子也细细商量一下,娘的主意,要得要不得。’娘对我这么一说,你想,娘说的,比我们想得还周到,教我敢说什么。我们在娘面前,不敢说孝顺,总还不至于不孝顺。你对我说的一番话,还能出口么?如果冒冒失失的一出口,好像把娘一番好主意,满声驳回,等于说娘的主意要不得了。便是你在娘面前,也一样的没法出口呀!”杨展听得,跺着脚说:“真料不到打擂台,打出这么一段事来。千不该,万不该,鹿老头子发的什么疯,转弯抹角的会跑到嘉定去,把自己干女儿硬往外一推,他倒满心满意的跑得无影无踪了。”瑶霜推了他一下,笑道:“轻一点儿说,如果这话,被雯姊听去,她定要气苦了。其实我知道你的心和我的心一样,对于雯姊只有爱护之心,绝没有嫌她之意。但是娘的一番话,我也仔细想过,老人家也是一番好意,而且深知道我们虽然恩爱,也知道我并不是抖酸吃醋的一流人物,娘放心得过,才暗地和我商量,担心的是你的一关,怕有点阻碍,所以叫我们暗地先私下考量一下。我为这事,整整的琢磨了好几天。我们虽然两人一心,这事我却另有个想法,娘说得好:‘自问还不至于无端替你们添块病。’只要娘考查得万无一失,你就依了娘的主意罢。我和雯姊相处,虽只几天工夫,我认为雯姊也是我辈性情中人,我们也添个得力臂膀。而且雯姊对于你我,时露知己之感,三人同心,未始不是佳话。”杨展笑道:“古人只说二人同心,其利断金。没有听说三人同心过,这事变成缠葛账。好在母亲也主张慎重,并不是说办就办,我自有道理。我们且说别的,我去拜谒主考廖参政时,廖参政把我邀请到密室谈心,他还问起你来。”瑶霜诧异道:“这事奇怪,他怎知道有我这人?”杨展笑道:“一点不奇怪,你还记得,我们到豹子冈一天,坐在正棚内,随后有一批进棚的贵客,说是官亲官眷,其中有一个老头儿,进棚便枕臂假寐,那时我们没有注意。原来这人便是廖参政乔装的,怕我认识他,大家见面不好意思,才装闲睡。他是存心瞧瞧擂台上有无杰出人物,暗存着为国搜罗真才之意,不料瞧见的都是江湖上怨仇相报的凶杀惨剧。他听了我在台上劝解的一番话,他也说我白费苦心,地方上有这般蛮横之流,是有司不善教化之责。他问起我带着小婢同行的一位女英雄是谁?我便直说了,他赞了句:‘祥麟威凤,同一不凡。’这老头儿还要纡尊降贵,到此造访,主考拜访新武举的,真还少见呢。”瑶霜道:“娘昨天还对我说,明年春天,你便要进京会试。考武状元了,我们的事,决定在本年十月举行,和我父亲也商量好了,她老人家带着雯姊先回家,你陪着我到了吉期相近再回去。不过回去时,在吉期相近几天内,我们不能在一起。把我送到乌尤寺后你读书的那所房子去,叫小苹和几个使女伴着我……”杨展笑道:“这是古礼,要我亲自迎接进门,才举行交拜大典。

瑶妹,这可趁了我们的心愿了。”瑶霜低啐道:“少带们字,趁了你心愿罢了。”杨展在她耳边笑道:“你自己刚说过,我们两人一条心呀!”瑶霜不理,低低自语道:“娘也不知什么主意?我们的事,日子已近。雯姊的事,究竟怎么办呢?”